面麻子的意思是，也许以前春华对李柱子还有那么点意思，估计也是因为从小就认识的缘故，可是自从杜康出来后，春华就喜欢上了杜康。

他们两个都长的好看，而且杜康的文化水平高，又是村里女人争先恐后的对象，本来他们两个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

对于这一对，胡成也表示赞同，但是悲剧的发生源在于杜康拒绝了春华的表白。

这之后春华一直萎靡不振，然后才是直播的事情，还有李柱子。

在听了面麻子说的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我渐渐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并不简单，也许不能单单从胡成一方面入手。

根据小叶的调查，胡成在这里是不折不扣的坏人，他强迫并打了春华，所以春华的死肯定和他脱不开干系。

但在这里面，难道还有杜康什么事吗？

在等了一会之后，杜康终于出来，在看到我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扶了扶眼镜就要离开，还是我及时伸手将他拦住。

“这位先生，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出示了证件后，杜康这才点点头，我示意去教室里面谈，他也同意了。

“你说裴玲琅？”杜康十分平静。

“没错，她确实来找过我。但……”他顿了顿，逐渐低下头，“我们已经和平分手了，不存在任何的关系。”

“那，她死亡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我故意慢慢的说出口，一直在观察杜康的反应。

“什么！”他十分诧异，猛地抬头，“这怎么可能呢，那天中午她来找我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只不过说了两句重话，难道她……”

“她怎么了？”我循循善诱的问道。

杜康试探性的说出口：“她真的自杀了？”

“我都在这里了，当然不能骗你，你真的不知道吗？她就死在村子附近的塘子里。”

“我听说你住的地方离这里不是很远，虽然离塘子有一段距离，但也不至于消息这么闭塞吧，而且她就是这两天死的。”

“死因报告都已经出来了，氰化物中毒。”

“这，这不可能……”杜康不住的摇着头，“她怎么可能死呢？我不相信！”

杜康的神情与其说是激动，不如说是崩溃，一把抓住我的手。

“带我去见见她，这些天我一直忙着给孩子们辅导功课，根本没有时间去塘子那边，这些家长们都是知道的。”

“还有，就算平时我也几乎不往那里走，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掰开杜康的手，我的视线从没在他的身上离开过。

不知道杜康究竟是不是害怕，在对视了几秒后，他突然错开视线，咳嗽了几声，平复心情。

之后再转过身，比刚才好了不少。

“我这次来是要问你一些问题，关于裴玲琅的死，究竟谁才有可能是凶手，希望你能够协助我们调查。”

“什么？”杜康在重新坐下后，有几秒钟的惊讶。

“她不是自杀吗？”

“谁告诉你她是自杀的！”我皱着眉头道。

他的眼神躲闪的更加厉害，本来抬起的头又低下，“没，没什么。”

杜康的态度令我有些气愤。

“为了调查出凶手，你不能够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谁知下一刻，这个在人前彬彬有礼的老师，居然一下子颤抖起来，表情也逐渐崩坏。

他捂着脸，差点哭出声来。

“我坦白，我都说！但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我啊！”杜康道。

“当时我也是没办法，你应该能看出来吧，她比我大了很多，我们两个是网恋认识的，她谎报了年龄，这个我是不知道的。”

“并且连相片都是伪造的，我也是见了面后才知道。”

“所以这是你们的第一次见面？”

杜康摇了摇头：“之前见过一次，我对于她欺骗我这件事十分的来气，但是毕竟有过一年多的恋爱基础，她年纪大，我也能忍忍。”

“真的假的？”我眯缝着眼睛打量他。

杜康咽了咽唾沫，还是重重的点头。

“不然我能图她什么？又不漂亮，身材也就那样……”

询问了他们平时的聊天软件，将杜康刚才发的一切通过信息发给小叶，让她帮忙查一下，免得这个杜康到时候再满嘴跑火车。

“你最好说实话，在我这里，可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要是说假话，不管对于裴玲琅死亡案件，你有没有直接的杀人罪，都要跟我走一趟。”

“我……”杜康猛地站起来，瞪大双眼，呼吸急促。

“坐下！”我冷冷道。

心里想着，真是不给这些人三分颜色，他们就越来越蹬鼻子上脸！

“好，我说，我都交代。”杜康紧紧捏着拳头，额头上都是汗水。

“我之所以选择和她网恋，最重要的是看上了她的钱。我家也是农村的，并不富裕，我虽然考上了大学，得到了老师的工作，但是却被派遣到这里支教。”

“一开始我特别不愿意，也是由于家庭的缘故。”

“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谁又愿意回来呢？”

“不过，当我看到里面最火热的直播指着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了看法，如果在村子最火的时候，到这来，那么我去贫困山村支教的事情就会被曝光到网上。”

杜康咯咯的笑着，听起来有点恐怖，不过相对于他此刻的神情，这笑声也不算什么了。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一切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杜康收敛了笑容，变得严肃了许多，他摇了摇头道。

“村长胡成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在直播这件事上把控的很厉害，根本不接近村里学校这一茬。”

“他就只负责在村里的塘子或者小河旁进行。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奇怪，认为他是想借着这些灵异故事，让村庄继续火下去。”

“对此，我是表示支持的。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不对劲了……”

杜康的表情逐渐变得十分狰狞，他好像很疲惫，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拳头攥的很紧，像要一下打出去一样。

“这个王八羔子，他是故意的！”

“怎么说？”我继续问道。

“这都看不出来吗？”杜康相当生气，本来长的还不错的一张脸瞬间扭曲，根本看不出半点教书先生的样子。

“他不想曝光这个学校，每次我提出申请的时候，都美名其曰为了孩子们好，实际上呢？艹！”

杜康大声的骂道：“他是想把我永远的捆绑在这鬼地方！老子辛辛苦苦的念书求学，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过上好日子拜托这种生活吗？”

“这个胡成，他毁了我！”

我有些费劲，“你完全可以离开，顶多就是那些孩子们不舍得而已，这不能成为束缚住你的枷锁啊。”

杜康撇了撇嘴，他又不想说话了。

我大概能猜到，这家伙应当是为了面子。

当初大张旗鼓的去支教，为的就是直播的事情能够火一把，估计在离开的时候，连自己的后路都断的一干二净了。

譬如，要在这里干一辈子的话。

当我将想法说给杜康听，他相当意外的睁大了双眼。

“同志，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的什么，你居然都知道！”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我都不想听，而且也是你的家事，不该打听。”

“我只想知道，这件事和裴玲琅有什么关系？”

“这……其实严格意义上，也没什么关系。”杜康低头想了一会，他突然猛地抬起头道。

“不对，你刚才说裴玲琅不是自杀，是他杀对不对？”

我道：“也不是没有自杀的可能，只是被人杀死的概率更高一些。”

“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肯定是胡成！”

我并没有太过激动，这种狗咬狗的情况，在以前的办案中，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不能随便污蔑别人，说话要有证据。”

“我当然有。”杜康说道：“同志，你怕是不知道吧，关于春华的事情。”

“打听到一些，怎么了吗？”

“她可是村子里面最漂亮的女人，曾经向我表白，不过被我拒绝了。”

杜康笑着叹了一口气，“漂亮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当饭吃。”

“我还是更喜欢有钱的，没办法，像我这种草根阶级的，一辈子没什么出路，除非能够有一个愿意扶持我的人出现。”

杜康接着道：“这要从我碰上裴玲琅说起来了。”

“那时候我看到她在网上晒照片，都是特别漂亮的，在了解之后，她告诉我她家庭特别富裕，年纪轻轻有房有车。”

“为了怕她以为我是惦记她们家族资产才来的，我故意演了很多戏，就为了这个富婆能够看上我。”

杜康狠狠的一锤桌子，从上面的裂痕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愤怒。

“谁知道都是骗我的！容貌和身材骗了也就骗了……为什么穷人非要去装有钱人呢？”

“还浪费我这么多的时间，真够晦气的！我一回去就把她拉黑了！后来，裴玲琅又通过各种联系方式和人脉关系，将我加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