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警察们忙碌着，似乎一点头绪也没有，这时，正好有个警员经过我的身边，我叫住他：“哎，警员，你好。”

警员们一直忙着找线索，倒是一直没空理会张羽，听他叫了，警员才回头：“你怎么还没走？”

“哦，她是你们领导吗？”我好像听聂眉说过她是队长。

“是呀，那是我们头儿，哎，大半夜的，赶紧回去，大晚上不回家，会叫人担心的。”警员好心的说。

“我一个人刚到这城市。”我说，意思是晚点回去也不要紧的，“那个，你可以帮我叫她过来吗，我也许能帮你们。”

“别开玩笑了。”警员笑了下，“断案不是普通人见到的这么容易的。”

他以为我真的只是好奇、感兴趣，便试图要劝退我，但看我的神色很平静的样子，便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毫无头绪的同事，对我道：“你等下。”

接着，警员快步走到聂眉的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聂眉英眉微微皱了下，就走了过来。

“你？有什么线索提供？”她单刀直入的问。

“我……这个，说来话长。”阴气这种东西，要和普通人解释起来很不容易，况且，我还没有真正弄得很清楚，当然，我能确定这里发生过很不同寻常的事故。

“那你什么时候看见公交车里的人不见的？”聂眉换了种问法。

“我没看见过车里的人，我来的时候，公交车已经这样了……”

我的说法好像让聂眉十分的恼怒，她清冷的面庞上扯了一个冷笑，声音如从牙缝里出来的：“也就是你在拿我寻开心？小聂，把这个防碍办案的人抓起来！”

叫小聂的警员迅速过来，边押着我回警车，边嘀咕：“就觉得你这小子不对劲，这么晚待在这荒无人烟的拆迁之地，还赶都赶不走，指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怎么就成了用心不良的？

小聂将我带回警车，道：“你先好好待着吧，等我们好了，跟我们回趟警局，今晚剩下的时间，就准备在警局过吧。”

然后，我就被一个人丢在了警车上。

这没什么，我今晚也还没去处，去警局里过一夜，还能省了我一晚上的旅馆钱，对一个身上没有多少钱的人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胡思乱想，警员们还在车外寻找线索，但我知道，他们不会有收获的，枯等着有些无聊，但我又不想玩手机，因为坐了一天的火车，我已经很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身边的位置微微往下凹陷了一点，才惺忪的睁开眼。

聂眉坐在了我旁边，看她难看的神色，怕是一无所获。

我揉了揉微酸的眼睛，才反应过来，我竟然在警车上睡着了。

她看了我一眼，脸色很臭：“你看起来心态很不错嘛，但我要告诉你，你要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你最好呢，态度要端正一些，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觉得我是被迁怒了，于是我再次重申：“我能帮你们，我是认真的。”

“这是真实的案子，不是你看的港台片，别自以为是！”聂眉大概是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很冲，“做为警察，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这个案子的作案手法很缜密，你一个普通人非要参和，当心把自己牵扯进去了。”

“再缜密的案子都会有痕迹，但你们这么多人，发现一点点的痕迹了吗？这本就不是一起平凡人做的案，这是……”我还想说些什么，但发现旁边的聂眉已经闭目养神了。

警员小聂一面开车，一面回头说：“哎，我们聂队人很好的，等回了警局，你真诚些认错，会放你回去的。”

我只好闭口不言，沉默的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车子一路飞驰，警笛声也没有驱散夜的寂寥，除了开车的小聂，其他的警员都闭着眼，张羽也不知道他们睡着了没有。

终于回了警局，张羽被安置在一间很简单的屋子里，说简单，是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对坐的椅子，桌子一个茶壶，就再没有别的了。

过了会儿，聂眉推门进来，她还抱着一个保温杯，进来后，坐在张羽的对面，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才抬头直视对面的张羽：“交待一下你自己吧。”

这看起来，是一副审问的架势，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嫌疑人。

我蹙了蹙眉头，对此怀疑有些不悦，但人家是警察，我有回答的义务，所以，我把我身体证上的信息照本宣科的念了一遍。

然，聂眉还是有些不满意，或者说怀疑：“你为何来这个城市，我看你户籍离这里挺远的，是来投靠认识的人吗？”

“没有认识的人，来这里找工作。”我回答的有气无力，对她一回警局就不掩饰的怀疑弄得很无奈。

“哦，我记得你第一次的回答，说的是游玩。”聂眉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态度变得压迫起来。

我懒懒的往椅背上一靠：“第一次来，先玩一下再找工作有什么问题吗？”

“冥顽不灵！”聂眉气道。

“拜托，我是第一次来，才下的火车，那票根都给你们看过的，我没有做案时间呀！”我烦躁的撸了把头发，早知道会让自己陷入到被怀疑的地步……那我也不能不管。

“你再好好想想吧。”聂眉不再和我浪费口舌，甩门出去了。

不久，就有别的警员搬来了一张小床，很硬，但我还觉得不错。

聂眉回到办公室里，神色更差。

今晚，对聂眉和她的组员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案件之棘手，出乎他们意料。

“监控有重新查看吗？”聂眉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手下的人道。

马上就有警员回应她：“报告队长，看过了，但依旧没有看出有用的东西，704正常的驶入了那条没有监控的街道后，就再没有出来。”

聂眉自己也凑过去，快进着看了一遍监控，也没看出什么特别来。

“回忆一下现场，仔细的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容易遗漏的？”聂眉人已经有些焦虑。

所有的人都摇头，在聂眉问之前，他们已经反复的想过很多遍了。

一直在电脑前忙碌的一个警员，终于抬起头来：“聂队。”

“怎么，查出来了？”

“是，但车上的乘客和司机都是很普通的人，也没有雄厚的财力，想不出凶手把他们作为目标的理由。”警员说完，叹了口气，“等明天一早，这个案子怕是要满天飞了。”

连从身份上寻找突破口也难了，一时间，办公室限入了死寂的沉默中。

半晌，小聂开口：“聂队，那小子不是说他可以帮忙吗？”

“他？”另一个警员不屑道，“说不定他还与这个案子有关呢，不然吃饱撑的大半夜的一直守着现场，守着警察？”

“我们去的时候，他在那里点蜡烛，聂队，会不会……”一个警员犹豫了着，又顾虑着聂眉一惯排斥神神叨叨的东西。

聂眉因这会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往说话的这个警员看了过去。

警员话未说尽，聂眉已经明白话中之意，若是平常，她定想也不想的呵斥这个说话的警员，但再不信鬼神的人，再遇见了特别诡异的事情的时候，也难免会想到这上面去。

这会儿，她脑中闪过了张羽点燃的，在风里摇晃着没有熄灭的蜡烛。

想得太出神，聂眉没有回答组员，下意识的走了出去，没有交待，但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她是往哪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