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哑口无言
许夫人听清许长安说得什么之后,那一瞬间只觉得脑内轰鸣,血气上涌,差点白眼一翻晕过去。自己在这儿思前想后,顾虑良多,没成想自己唯一仰仗的女儿早已被这野种收了芳心。
可叹她命苦,自己儿子生来带病,女儿又被这不知哪来的野种迷了心。
“老爷,你看看啊!你睁大眼睛看看啊!这人才来府里几天啊,都出了多少事了!先是玉珊瑚丢了,后来又是弘毅堂走水,现在你看看,咱们家女儿都不知道何时被他收了心!”许夫人说着说着,从袖中掏出绢帕来,开始抹眼泪:“你若真把这个丧门星收为义子,日后还不定要闹出多少事来呢!”
“不,不是的,阿娘……”
许长安心中一惊,阿娘怎么会这样想?她已经说了是自己倾心于他,怎么阿娘要把他说成,仿佛是他刻意**自己一般?
而且丢了玉珊瑚的事,自己已经替他承了罪责,母亲怎么又旧事重提?
还有,昨晚弘毅堂走水,明明是赵昱拼了命把他们二老救出来的,现在他的胳膊上还带着伤,怎么这事也能怪到他头上?
许长安憋红了一张俊脸想要为赵昱申辩,却见母亲怒目而视,似乎大有冲过来再对她没肿的半边脸再来一巴掌的架势。
“够了!夫人你胡说什么呢!”许嗣良重重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和盖子有了刹那间的分离,一瞬间之后又丁零当啷的跌落在一起,“弘毅堂走水后,是谁拼了命把你我救出来的?就是夫人口中的丧门星!若不是他,你我二人早已化成灰烬,你那里还能有命站在这里!”
这倒是实话,毕竟昨晚之事,府中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所以每每提及此事,许夫人总是哑口无言。但如今竟然此人竟然牵扯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长安,那就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可是老爷,你看他对长安……”
“他与长安……”
许嗣良看着血色尽褪的许长安与赵昱,轻轻叹了口气。有句话他夫人说得还是没错的,这才多久啊……自家女儿就……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许嗣良说些什么,门堂前就有一人走了进来,连个招呼也没打。
“这事得容我们再商量商量。”
一人的声音由远及近,许嗣良的面色猛地一变,原本争论到脸红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泛白,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许夫人眼角还泛着微红,听到此人的声音,眼睛里的哀怨立刻消失不见,整个人仿佛都跟着振奋起来。
在场的四人除了赵昱,都早已听出了来人是谁。
许长安拎着裙角走向门口,等着来人迈进门槛,便微微俯身施了一礼,轻声唤来人:“舅舅。”
来人便是当朝丞相,徐文忠。而徐文忠,也是许夫人的胞兄。
“好了好了,不必多礼。”徐文忠轻轻摆摆手,拦下了要施礼的许长安。
“兄长怎么来了?”许夫人也连忙走过,与许长安一起,接过徐文忠接下来的披风,而后又引他坐下。
“这么大的事,我既听说了,又怎么能不来。”徐文忠坐下之后,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赵昱,而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低头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翡翠绿扳指:“虽无人邀请,但也只能当个不速之客了。”
这话摆明了是说给许嗣良听得。
许嗣良脸色微搵,但当着许长安和赵昱二人的面,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挥挥手,对他们二人道:“你们二人。先退下吧。”
“是!”赵昱对着许嗣良和许夫人以及徐文忠三人略施一礼,便躬身退下。
许长安咬了咬嘴唇,看样子是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父亲的眼神,便知道此刻自己不适合在这里,她微微俯身。也略施一礼,随着赵昱一同退下了。
许夫人没有唤下人进来侍候,而是自己亲自去给徐文忠倒了杯新茶:“兄长来得正好,您给评评这个理,哪有我们老爷这样的啊。自己的长子还在,却要把家业留给一个外人,非要收什么义子。”
许嗣良的脸色闻言霎时间变得更加难看。他听到自己夫人这样对徐文忠说,便知道此事恐怕不会这么顺利了。
果然,徐文忠单手端起茶杯轻吹了口气,他微抿下一口香茶开口幽幽开口道:“许大人真是好气量啊,自己的亲儿子尚在,收义子,送家产,这不是徒惹满京城的笑话吗?”
许嗣良在徐文忠面前略有些提不起底气,不复刚才在许夫人面前的理直气壮,但他还是坚持道:“相爷,这也并非是我的本意啊!只是长君他。。。唉!这不是没有办法吗?赵昱这小子虽认识时日短了些,可他救了我和夫人一命,既聪明又讲恩义,这许家交到他的手上我也是放心的。”
许夫人听到他此言登时心中不满,这说的是什么话,她的儿子是痴傻了些,但许嗣同这样做简直是在打她的脸,她张口:“老爷,这、…”
“噔”的一声茶杯落在桌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只见徐文忠把茶杯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上,他轻轻的抚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抬眼看向了许嗣良:“他再怎么重情重义,也不姓许。这许家的家产只能由许家人来继承,嗣良老弟啊,你还年轻,让这府中的女人再给你添个儿子也是可以的,你这可是颇废了些心思才弄到这万贯家财和滔天权势,就这么轻易许了外人?”
徐文忠重读了心思二字,他是绝计不会让这许嗣良认义子的,他早已将这许家看作是囊中之物,怎会让许嗣良轻易赠予他人。
这句话在许嗣良听来尤为刺耳。许嗣良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心里一阵发麻,他对徐文忠的恭敬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当朝丞相,而是因为一些不可言明的天不知地不知,只有他和徐文忠知道的事情。
这无疑是徐文忠在隐晦的威胁。许嗣良皱紧了眉头,心中十分挣扎。
可他又十分看好赵昱,在丧子之日遇到他,且赵昱又救了他一命,这不正是上天所说的缘分。他认定赵昱与他定是有父子缘分的,于是开口:“我只是想认他做义子,也并不是非要将家产…”
许嗣良正说着,而这番许夫人却是怕自己的哥哥被说动,不由的迈了下步子朝徐文忠看去,许嗣良现在嘴中说的是好听,到时候便不知是何等模样了,如果真的认了义子,她那个傻儿子哪里会是这赵昱的对手。
更何况,她总觉得这赵昱哪里有些不对,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虽是救了她与老爷,她还是对赵昱看不上眼。
而此番徐文忠却是站了起来,他着实恼怒的很,原想已是说的这般直白,却不想这许嗣良还是不识好歹。
他把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眼含怒气直直的盯着许嗣良:“我就直说了吧,当初我将我妹妹嫁给你生儿育女。现在这许家只能是我侄子的!更何况,这中书省可是难进的很,想坐稳?那可更是难上加难!”
他口中的威胁已经**裸的展现了出来,许嗣良头冒冷汗,他想到他丢失的玉珊瑚,又想到即将唾手可得的中书令,终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手端起了茶杯,一杯冷茶下肚,他也是冷静了些许。
回想刚才,他确实是太过于冲动,他看着还站着的徐文忠,也赶紧站了起来:“相爷,快坐,快坐,刚才也确实是我太过冲动了。”
徐文忠见许嗣良妥协,也不再端着架子,毕竟现在他们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于是他也就顺势坐在了椅子上。
许夫人见状,也知此事是解决了,这认义子一事也就告一段落。她心中放下一颗大石,抬手又给自己的哥哥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又给自己的夫君也倒了一杯。
许嗣良端起茶对徐文忠敬了一下:“相爷,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方才也是我考虑不周,那小子相识的时日实在是短了些,此事就不再提了,以后朝堂之上还请多多关照。”说罢他抿了一口茶水。
徐文忠也端起茶杯笑了,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哪里哪里,妹夫,我们互相关照才是。”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说着客套话,一脸悠然的品着茶。而这边心刚放下来的许夫人不由的想起了刚刚自己女儿长安说的那番话,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短短时日竟让自己姑娘的心偷了去。
她站在许嗣良的身后不由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这长安可是她心心尖上的人,娇生惯养了十几年,决计不能让这来历不明的小子拐走。
想到这她不由的插了句话:“老爷,能不能将这小子赶出去。”
许嗣良没想的她还要得寸进尺,顿时有些不悦的拧眉:“夫人,他刚救了我们的命,就将他赶出去,这岂不是让别人认为我们是忘恩负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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