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猖狂的犯罪嫌疑人
审讯室。
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戴着手铐,蹲坐在地,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他对面是两位面容严肃的警官。
还有一位面容清丽的少女,少女穿着一身工作服,白绿相间,正中印着一个橘子,写着“橘子24H便利店”的字样。
其实案情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案情十分明朗。
漂亮女孩是报警人,她报警说,工作期间遇到了骚扰,一个喝醉酒的中年大叔,先是言语调戏,继而动手动脚欲行不轨。
警察出警后,中年大叔已经被此时戴着手铐的少年按在地上锤了一顿,早已先警察一步逃跑了。
这少年可以说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本是值得表彰的。
但不知道这小子哪根筋搭错了,他竟然当着警察的面,装了一大袋子吃的,用冥币付账。
被拆穿后,这小子提着一大袋子东西,撒丫子就跑。
这简直是在太岁头上蹦迪,嚣张至极。
居然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作案,两名警员立即对他实施了抓捕,不得不说这小子跑得倒是挺快,可惜跑不过四个轮子的警车。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姓名!”警官敲了敲桌子。
“吴途。”
“哪个途?”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途。”
“……这句里面好像也没途啊。”警官反应过来。
“这句里面有路啊,路途的途。”少年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我!……谁教你这么回答问题的!严肃点!”警官不由火大。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虽然眼前的少年长得一表人才,却让人喜欢不起来。
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小子身上有种“欠儿欠儿”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收拾他。
说白了就是故意找抽型的。
“性别。”
“跟你一样。”少年头也没抬。
“你给我老实回答!”警官一拍桌子。
“男。”
“年龄?”
“好像是……十七。”少年仰着头,望着天花板。
“好像?身份证带了吗?”
“我说,刚进门就被你们搜了个遍,恨不得倒提着我的脚往下抖落。带没带你不知道?警察总喜欢明知故问吗?”
少年依旧是那种满不在乎的腔调。
“知道自己犯啥事了吗?”
“不知道。”少年摇了摇头。
“哼。不知道。你要是一直这个态度的话,当心我们以抢劫罪论处!”
“抢劫?”吴途转而问那个女店员:“我抢劫你了吗?”
女店员使劲摇了摇头,她心里对这个少年是心存感激的,若不是少年及时出手相助,她免不了被那个油腻的秃顶老男人动手动脚占便宜。
想想就令人作呕。
“是我在问你!你以非法占有为目的,暴力侵占便利店内的财物,这还不是抢劫?”
“可我只是买一些吃的啊,还付钱了。”
警官一听,更生气了,将现场缴获的冥币拍在桌子上。
“用冥币付钱?再追加你一个使用假币罪。”
“啊?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真冥币,不是假冥币。”少年急于纠正。
“什么乱七八糟的,冥币还分真假?一律视为假币,冥币能买东西吗?”
“冥币要是不能买东西,你们还给死人烧过去干啥,骗鬼吗?欺诈消费者?”少年一本正经地反问。
警官被这句话噎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击。
只好喝了口茶,缓和一下节奏。
旁边的女店员更是“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小子,特么油腔滑调是吧。别仗着自己还未成年,冲你这态度,看我拘不拘你!”
“拘我?啥意思?”
“拘留!留案底的,影响你一辈子我告诉你!”
警官强调着,说实话这件事可大可小,叫他家长过来,罚点款,也就完事了。
又是未成年,警察也怕麻烦,这种小事都是以教育为主,压根就不会立案。
奈何这小子冥顽不灵,态度过于嚣张。
“哦,拘留就拘留,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对了,拘留期间管饭吗?”
“管饭!”
“那赶紧拘啊,怪饿的。”少年催促着。
警官感觉自己魂儿都要气飞了,最后,无奈地说:
“给你家长打电话。看看什么样的父母,教育出你这么个……违法犯罪的好苗子。”
“我从小就没见过妈妈。”吴途黯然神伤。
两个警官对视了一眼。
这孩子还是个单亲家庭长大的?
“那你爸呢?或者其他亲属,有能联系上的吗?”
警察又问,心想这孩子总不至于是无依无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我爸,哼,鬼知道去哪了。”吴途耸了耸肩,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给你爸打电话,叫他过来领人!”
警官也不耐烦了,递过去一部手机。
他们想尽快结束这场审讯。
“我想想……”吴途接过电话,按了一串号码,呼叫。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电话那头,是冰冷的电子提示音。
吴途又重新输入了一遍号码,结果依旧是同样的提示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吴途摇了摇头,把电话还了回去。
“打不通,之前还能打通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你这电话不行……”
两位警官又对视了一眼,有些狐疑地接过电话。
“电话有啥行不行的,又不是欠费了。你确认你拨的号码没有错?”
“没错啊,他一直是这个号码。”
吴途笃定地回答。
可当警官扫了一眼拨出记录,只感觉怒气直冲天灵盖。
4444444444444447332……
这就是少年拨了两遍的号码,特么正常人谁用这个号码?
“这是什么阴间鬼号码?!!”警官彻底发怒了。
“我告诉你,你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们的底线,你以为你是在愚弄我们?你是在愚弄你自己的前途!”
警官厉声斥责着。
那个叫吴途的少年,一脸不屑。
“你说对了,确实是阴间鬼号,因为我来自黄泉地府……”
……
“拘!必须给我拘他!”
……
那个清丽的便利店女店员听到后,感到于心不忍。
“警察叔叔,他拿的那些东西,算我请他的不行吗?我帮他付钱,你们把他放了好吗,凡事好商量啊。”
“你把法律当什么?法律是可以商量的吗?”
警官一口回绝。
拘留所。
吴途被人一把推进拘留室,他倚着墙缓缓坐下,看了看周围,房间里已经有了两位“前辈”住户。
一个留着港风中分长发的青年,在屋子里来回溜达。
另一个是个身型魁梧的寸头,坐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面容。
见有新室友被投送进来,俩人的目光都在打量着吴途。
“呦呵呵,来新伙伴了。叫啥名?”
中分青年率先开口问。
“吴途。”
少年麻木地回答,心中烦闷。
该死的这帮家伙一天到晚,就是爱问这问那的,审讯室里刚问过,到这里还逃不过各种问题。
“吴途?……好吧朋友,犯啥事进来的?聊聊?”
吴途明显并不想聊这个。
“犯啥事进来?犯啥事了,我可没犯罪。”
可那个中分头青年,不依不饶。
“那为什么会被关进来,总要有个由头对吧。”
吴途想了想,认真地说:
“因为没有跑得过警察。”
“……呃,你是善于总结的。确实,这里所有人被抓进来,都是因为没有跑得过警察。”
中分头青年哈哈大笑,他觉得这个帅气小伙是个有趣的人。
“不过,你最好还是告诉我,因为什么具体罪名被抓进来,这很重要,如果再给我打马虎眼,我可就不客气了。”
中分头活动着手腕,将指关节捏得劈啪作响。
吴途当然不会吃眼前亏,无奈,只好将自己的“光荣事迹”又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中分头认真听着,脸上的表情跌宕起伏,最后,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甚至笑出了眼泪。
“当着警察的面,用冥币买东西。哈哈哈……你这家伙太有意思了……”
“最后他们也没有合适的罪名,定性为扰乱治安秩序,给弄了个治安拘留。”
吴途一摊手。
中分头拍了拍吴途的肩膀,笑着说:
“兄弟你走运了,你的故事让我很满意,免你一顿打。你放心,你这种情况,最多一两天就出去了,没大事,呆不长的。”
“哦。新来的的都会挨打吗?”吴途有些好奇。
“这也分情况。要是小偷小摸进来的,肯定要狠狠修理一顿,我最恨小偷小摸。另外。如果是强X猥亵,嘿嘿……我们打得更狠,就连警察都懒得过问。”
“啊?那你挺有正义感呐,嫉恶如仇啊。”
吴途发自肺腑地说。
但这话听起来也很别扭,这哥们都被抓进来了,还夸他有正义感,听起来有些讽刺。
中分头听了果然皱起眉,盯着吴途的眼睛。
吴途的眼神很清澈。
“要是别人这么说,我一定觉得他在损我呢。但你这么说,我却相信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中分头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你会读心术吗?”
“不,我会看人的眼睛,我能从别人的眼神中,读到他的心思,对方说得是不是真心话,我一看便知。”
“好厉害。”
“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本事,主要是跟生活阅历有关,等你接触的人多了,你也会渐渐具备这种能力的。但这个能力,也不是屡试不爽,有些人的眼睛深不见底,我就看不穿,比如那个人。”
中分头青年指了指阴影里的那个阴郁的寸头。
魁梧的寸头汉子,鼻孔里“哼”了一声,显然很不屑于青年的话。
“诺,去跟前辈打个招呼,这家伙虽然有点闷,那是外冷内热,人其实挺好的。”
中分头青年戳了戳吴途肩膀。
吴途有样学样,坐到寸头汉子旁边,打了个招呼。
“你好。”
“……”
“犯啥事进来的?”
俩人都很意外,没想到“新来的”敢这么问。
“……没跑得过警察。”
他的话,又惹得青年哈哈大笑。
“他呀,他是被他亲妹妹抓进来的,我也是服了,自己妹妹就是警察,白瞎了这么壮实的体格,拿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然谁能抓得住他?”
魁梧汉子摇了摇头,不满地说:
“你个豆芽菜,这么喜欢揭别人老底?信不信我把你嘴给你缝上?”
经过一番交流,牢房里又陷入了沉默。
主要是吴途犯的事太小了,也许明天一早就能被放出去。
不像他们俩,还要走程序,等开庭审判。
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熬。
中分头青年尽管觉得这小子挺对自己脾气,也不太愿意过多的交流。
吴途依靠着冰冷的墙壁,叹了口气。
没想到来人间的第一天,就被抓起来蹲了号子。
来人间一趟,太不容易了。
是的,吴途不属于这里,他来自幽冥地府。
……
一天前。
九幽之地,鬼气森森。
这里有一片血红之地,放眼望去,天地皆是无边无际的赤红色,给人一种不祥而妖异的美感。
据说,这块地,尸骨为泥,鲜血浇灌,才能滋养出如此触目惊心的曼珠沙华。
彼岸花。
花开彼岸,预示着阴阳两隔,永生难见,象征着不祥、灾难、往生。
每一朵花,都像是一团绽开的鲜血,周围萦绕着流转着晶莹的光华。
美得不像话。
美得惊心动魄。
赤红的花海中,一个少年肆意莽撞地跑了进来,一路不知踏坏了多少曼珠沙华。
来到花海中央,少年俯下身,一株一株地拔着花,很快就凑成了一簇红色花束。
少年举起花束,反复看了看,对于他认为不够完美的彼岸花,随手便丢掉。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吴途。
此刻,吴途的脸庞,在彼岸花微光的映衬之下。
格外的阴柔妖邪。
吴途扎好花束,刚准备离开,耳朵却被一只纤手用力揪住。
“哎哎哎,放手放手,疼疼疼疼疼……”
“好你个小兔崽子,三天没打你,皮子又松了,又痒痒了是吧,竟敢这么糟蹋我的花!”
说话的是一名红衣女子,衣袂翩飞,冰肌玉骨,长相绝美,出尘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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