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湖鄙视链
这一路上来老大爷们吹的最多的便是这俩人的决战,吴长生都厌烦不已,一丝内力都没用还能叫决战吗?两大绝世高手,不说打架就算扯皮,怎么也得来个天崩地裂的大绝招吧?再不济也要碎个山崖,或者破个石头吧?
就削了一片鱼骨头,不过瘾,不精彩!
吴长生皱着眉头,王兴看着,嘻咪咪的看着他说道:
“嗨,小兄弟,你也觉得这两人一招一式的,不过瘾吧?那我给你讲点有趣的。天荡红河入莽原,剑取九江亦魔愁,唯如雄狮搏於菟,一气不可得天下。这诗,听过没?”
吴长生路上也听过这句,马上说道:“自然听过,白贾刻在狮子原巨石上的嘛。”
“你仅以为他是无聊刻的玩?早在先帝四十年的秋天,北蛮其实早就已经派出精锐鹞子军进了中原,白贾等一派中原宗师早已在狮子原上等着了,光那一战,白贾一人斩了一千三百一十七人!”
嘶——吴长生心中冷汗而起,这老头这么能杀人?也是听说过才知道,一场战事若不是打得惊天动地,恐怕也死不了这么多人,这该是多少颗可怖的人头啊!
王兴待他惊讶,继续说道:“拢共两千人的精锐鹞子军,连云中城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被中原宗师尽数扑灭。白贾杀的敌人比其他人加起来的还多,这白贾难道还不能登顶中原第一么?”
听他这么说,吴长生方知道这白贾是真的厉害,但还是不明白一件事,随即说道:“剑神这么犀利,那张薇呢?”
王兴说道:“提起张薇,那你应该也知道张薇破了大长公主的金刚阵吧?”
吴长生疑惑说道:“知道是知道,但大长公主是谁?”
“嗨,果然是个初出茅庐的雏儿,”易文哲插了句嘴,“正是当今皇上的姑姑,李修云啊。”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易文哲还压下了声调,生怕人听到自己喊大长公主名讳。
看他这个样子,吴长生、黄三安也不禁嗤笑。
“正是,”王兴继续说道,“大长公主是谁?那可是天下唯独被知道的天人金刚体啊!”王兴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浮现着江湖人的气息,虽不是江湖人,说这话的时候却在心中能尝江湖人的气概。
“天人体金刚魄,那可是引序「神仙卷」中的人物,江湖之内未尝一败过的!从未听闻过有人能逃脱出大长公主的千珠金刚阵,唯独张薇,了然踏入金刚阵,又轻易而出。正是如此,破金刚阵、降白贾,江湖引序才把张薇放到一品通玄里,「神仙卷」头号高手。”
吴长生这才明白了,恐怕那一战,白贾用不用内力,都动不得巅峰张薇的一缕青丝。白贾犀利,这女子剑张薇更犀利,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想我吴长生以后必然左脚踩着白贾,右脚踩着张薇,问鼎江湖,让皇帝都给我颁个奖……
吴长生浮想联翩,全然不顾着在场几人懵懵的看着他,王兴这老兵油子觉得这小子想必又是心中发愤图强打这个斗那个高手了,唉,这小子……
吴长生方才回过神来,觉得失色,不禁憨笑着转移话题:“那这世上除了这几位,就没高手啦?”
“我可知道,这世上不止这么几位,”易文哲抢了个先说道,“叶儒剑、柒明、静若繁、四侠……”
“打住!”话未说完,又被老伍长打断了,这等告诉犊子新鲜事的机会真是不多,难得还有对江湖这么感兴趣的新兵蛋子,难得自己听了那么几年的说书,总不能浪费了吧?还不一股脑儿说出来!
“叶儒剑,仅他一人就承载天下九分剑意;柒明,碧波剑池独一号的内力高手;静若繁,美若天女的小剑仙;而四侠嘛,且听我一一说来,江东慕容刘荀子、百诏南义陈奇九、西蜀风流叶西涯、北辽剑卿楼重赫,可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王兴说完,脑中还回了一遍说书先生的话,嗯没记错,是这些人,看来脑子还好使。
吴长生听完,顿觉信息量真大,个个一等一,那就没有差点的?随即开口问道:“嘿老王哥,你说的都个个一顶一,天下就剩下高手了不成?”
听他这么说,王兴倒是不服气了,不可能,我老王听那么多次说书,怎么也给你想个百八十号普通侠客!于是继续说道:“还真不是,有名的如那采花大盗田仲音,其兄本身便是淫滥之人,他更是不得了!是个色淫癫狂,发誓便尝天下女人花啊!最瞧不起去青楼的,”
“还有个,妇好之交叶雄,也是个淫滥之人,但他跟田仲音又不一样,可是个青楼的大恩客,发誓嫖遍天下的青楼,是青楼各路金花的怀中好友,最瞧不起的便是采花贼了!”
“嗨,这么一说,那他俩不是互相讨厌嘛?”黄三安对此竟然略有兴趣,凑过头来问了一句。
“正是,这俩人只要碰了面,便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哪次不是打个几天几夜,但俩人都算半个高手,打来打去谁都讨不了好,何苦来哉呀。”
几人听着也是觉得非常喜人,吴长生也觉得这等冤家真该见一见,看看是个什么样奇葩的人物。
接着王兴又讲了许多江湖趣事,吴长生才知道这江湖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粗浅。
原来这个江湖大有人在,大有喜色!
其实在御驾到达前军大营之前,云中城里的安国公夏亚夫已经带着亲卫领着一批城中文武官员出城,到此共三十里地,不到半天就又是一大批官将在御营外,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臣爵一等安国公、上柱国、怀化大将军、云中行狩指挥使夏亚夫叩请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是新帝登基以来第二次接见这位王朝巨勋,这位经历战火风霜的老人已经满头白发,但仍老当益壮,披甲戴盔跪礼一丝不苟,完全给足了皇帝的面子
接下来便是夏亚夫之下的云中府城内各大小官吏,不如夏亚夫单独喊的官名叩拜,人群里都是一个喊的比一个响。
在这之后,皇帝的御驾才启程往云中城里去,这便是当今天子的威严所在了。
而各路兵马也是此刻起行,不断开拔往边疆线上而去,也就是云中府城之前,黑山、白马两城之后的平原。
当今天子今年已二十有七,二十岁那年登基至今,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快,快到还没真正摸清大夏的天下脉搏,就已经要亲自到边疆来目睹大夏的敌人了。
一切如白驹过隙,仿佛昨日还在王府里过着悠闲王爷的日子,今天却已然龙袍加身,来到了无垠边疆之上。
其实此次御驾亲征,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并非同民间所说一般,天子剑斩玉案,怒而发兵。是的,皇帝陛下也听一听民间的小道消息,来源自然是身边的秉笔太监杜少杰——一个跟了自己九年,从王府家仆到皇宫太监,一直忠心护着自己,还时不时收集消息的年轻太监。
早在新治六年,被朝廷大军拖战五个月的北蛮大军刚撤退,由尚书仆射被贬为礼部侍郎的张婷,再次上疏应该力主还击北蛮,这不是闹事儿嘛?眼看就要结束的大战,满朝大臣都祈盼着就这样不胜不败,结果这个当了两年尚书仆射、四年礼部侍郎的所谓女才子,竟还要在这个时候说出还击这种话?
前线的将军们不乐意,士卒们也不乐意,更别提坐在承天殿至尊位置上的皇帝了,一仗下来得吃掉国库多少银子,这入官场没几年的张婷心里没个底数,难道皇帝心里会没底数吗?
继而又下旨把她贬为中书参议,听闻张婷被贬之后只是每日在家中醉酒,连自个儿族内长辈劝谏都不听,皇帝只是捻捻手指,不再理会。但这北蛮的犀雀王朝实在可恶,屡屡来犯,真当我大夏天朝无人吗!
在白马城头,当岗守卫仍然紧张看着远处敌军大营冒出来的营火,但比前几日却放松了一点。都以为大军来袭,却没想到一连数日都不曾有进攻的迹象,派出去的探马也一一安全回来,只是不敢太靠近敌军大帐,生怕被北蛮四处拨撒的精锐鹞子军逮杀。其实也就这样,该当班的当班,该休息的还休息。
但杀机往往在不经意间——
寅初三刻,太白未出东方,月还大亮,挂在红狮子原上,一整片苍白草色覆入白霜,从高处看远处,星幕与霜色在天地交汇处的一条线齐齐整整。至于近一点,野草疯长,倒不是说有人那么高,但长短不一,婆婆娑娑,只是月光翻来覆去,城头烽火照耀,也就跟灯下黑一般无二了。
月下,白马城犹如黑夜中的灯火吸引飞蛾小虫,在草色之上有人影,窜来窜去速度极快,未过膝盖的草在这些影子脚下踏出一点响声,却仍然比不过油葫芦的叫声。这些影子是从不远处开始飞蹿过来的,只因他们已经在此处蹲伏了数日,蚊虫叮咬亦然一动不动,只是这十数人仍然未被来往频繁的探马发现,实在不是一般侦查士兵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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