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暖暖没有看见苏长流的身影，然后她发现，苏长流已经爬上了罐子，在询问着什么了。

她跟了上去，想着可以偷偷师。

“有没有什么线索。”

那人见到苏长流，似乎有些紧张，莫名地挺直了腰板。

“暂时还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有第一现场的目击证人。”他就差没有给苏长流敬个军礼了。

这也太夸张了，赵暖暖白了一眼。

魏憬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苏队很有名气的，你要习惯啊。”

赵暖暖吐了吐舌头，就算他名气再大，脾气不好就没用。

“目击证人的口供都做了吗？”苏长流将手中的资料都丢给了赵暖暖，完全将赵暖暖当作了助手了。

“有没有有用的信息。”其实苏长流只是循例地问一下而已，一般都是问不出什么事情的了。

“没有。”果不其然，得到的答案就是没有。

赵暖暖认命地接过了他丢来的东西，最过分的是，他竟然将外套也丢给自己了。

苏长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一次性手套，套在了骨节分明的手上，蹲下身子察看着地上平放着的尸体。

泡得发白的尸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身上还发着尸体特有的恶臭，那味道令在场的几个小民警都受不了，呕吐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苏长流左翻翻右翻翻都没有看出些什么来，他放弃地站起身来，脱下了手中的一次性手套。

看着身后小媳妇一样拧着衣服的赵暖暖，他从她的怀中抽出了自己的外套穿丄，将手中的塑料手套丢进了赵暖暖的怀里。

赵暖暖赶紧跳开，凶恶的瞪着苏长流，这人真是的，还将脏了的东西扔到自己身上！

她看着静静地摊在地上的手套，认命地捡了起来，随手就丢进了垃圾篓里。

夜里，卫生间内又再次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床上躺着的少女似乎睡得非常的不安稳，她不断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头发随着她的扭动不断在枕头上摩擦，她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了身子，梦中那两个留着血的大咕隆实在是太可怕了。

卫生间里流淌着的水，在一瞬间她还以为是流了满地的血呢，踩上去粘稠粘稠的感觉，恶心感迅速地袭上来。

令她不禁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大姐，你放过我好吧。”

赵暖暖强忍这恶心感走进了卫生间将水龙头给关掉了，但是不管她怎么关掉，那个水龙头都会自动的打开，赵暖暖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在这样下去，自己会被她逼疯的，就算不被她逼疯都要被自己的舍友骂死了。

“好了，我去。我去。行了吧？”就在赵暖暖将水龙头绑住了也无补于事之后，她选择不再挣扎了。

果然，她喊完这句话之后，卫生间里的都停了下来了。

终于安静了，赵暖暖认命地穿上了一副，一边碎碎念一边向酒店赶去。

偷偷地避开了其他人上到了顶楼，赵暖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就看到了依靠在旁边的围栏边抽烟的苏长流。

怎么他也在这里，就像瘟神一样。

苏长流听到门把的响动就知道肯定是赵暖暖又来了，自己就是等着她上门，现在不就是自己跑上门来了吗。

他就想看看她究竟是干嘛的。

赵暖暖尴尬地看着苏长流，向他打了个招呼。

“你来这里做什么。”苏长流将手中的香烟丢到了地上踩熄，走到赵暖暖的身边。

赵暖暖听他说这句话都多少次了，已经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了。

苏长流见赵暖暖不说话，他继续说道：“这次你又会给我什么借口呢。”

赵暖暖愣了愣，她没有说话，如果自己是苏长流想必也会觉得很奇怪。

“你是怎么知道头颅的位置的。”苏长流不是喜欢兜圈子的人，他也不怕开门见山的问她。

“头颅……”赵暖暖最怕的还是来的，她最怕的就是苏长流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好。

赵暖暖眼睛的余光看见了在苏长流身后出现了那个一个湿漉漉的身影，身上的水还在不断的滑落在地上，头发长长地搭在脸上，让人看不到他的样子。

赵暖暖有些安心，自己不用看到她那空洞洞的眼睛，一看到那个空洞洞的眼睛就会想起今天晚上梦到的血淋淋的画面。

苏长流看见赵暖暖的眼神越过了自己紧盯着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为何一向什么都不怕的自己瞬间就感觉到了背脊发凉。

苏长流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故弄玄虚……

两个人的眼中看到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苏长流看到的是空气，而赵暖暖看到的则是更多。

女鬼歪着头转过身背对着赵暖暖，撩开了披散在自己身后的头发露出了自己的后脑勺，赵暖暖皱眉，后脑勺处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这是他们今天早上粗略地查看了一下之后得出的结论。

赵暖暖再次对着空气笔划着手脚，苏长流退到一边安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出声询问。

赵暖暖现在也没有管那么多了，反正苏长流都已经看到过一次了，也不少这一次，就算自己告诉了他自己能见到鬼又怎么样，他肯定也不会相信她的。

将事情都想通了的赵暖暖也就没有那个多顾及了，等下就摊牌，他相信就相信，不相信就拉倒了。

赵暖暖有些抓狂，女鬼转向自己，朝着自己伸着舌头就消失了。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苏长流看着赵暖暖不断地在揉弄着自己的头，还以为她是怎么了。

就在赵暖暖非常苦恼之时，有一只手将她抓住了，她惊叫出声，转头就看到了苏长流。

怎么就忘记了还有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儿呢。

苏长流看着自己就像是在关爱智障儿童一样的眼神，赵暖暖甩开了他的手，跳到一边去。

“现在能解释一下你的行为吗？”

赵暖暖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反正瞒不住了，她就全盘倒出了。

“我……我说我能见到鬼，你相信吗？”赵暖暖小心翼翼地说道，她也不确定苏长流会不会相信自己，亦或者是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苏长流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她，赵暖暖咽了一口唾沫。

“你……”苏长流缓缓说着，就说了一个字就停顿了。

吓得赵暖暖的心脏砰砰直跳，紧盯着苏长流的微薄的嘴巴。

“你说谎都不用打草稿的吗？”苏长流肯定是不会相信她这么拙劣的谎话的。

赵暖暖就知道苏长流肯定不会相信她所说的，不要说如果不是自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她都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鬼这样的事情。

她都已经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了，他又不肯相信，那就不要怪自己不老实交代了。

苏长流看着在装疯卖傻的赵暖暖，也不想再跟她多费口舌了。

“你有什么见解。”苏长流还是第一次询问她的意见。

赵暖暖有些意外，他这个自大狂也会想要听别人的意见的吗。

赵暖暖摇了摇头，她还是不清楚女鬼向自己展示后脑勺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的作案痕迹，顶楼是封闭的，水箱也是封闭的，摄像头也没有任何的记录。”苏长流显然也没有想要从她口中得到有用信息一样，自说自话。

确实整个案件就像是灵异的事件一般，没有有用的信息。

“但这个绝对是一起谋杀案。”赵暖暖下定了结论，女鬼的表现并不是死于自杀那么简单，里面肯定还有着很大的冤情的。

听到赵暖暖的话，苏长流转头看向她，看赵暖暖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侧脸，就像是以前那个她一般。

苏长流眼底里流露出一种伤心的情绪，很快就遮掩下去了。

“从何以得。”苏长流抬头看着那个巨大的水箱，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个案件肯定不是单纯的自杀那么简单了。

且不说顶楼是锁着的，这么高的水箱，一个女孩子是怎么爬上去的，怎么也说不过去。

赵暖暖皱着眉头，说道：“摄像头没有记录，不代表这个是灵异事件，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看着苏长流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赵暖暖走到蓄水箱前，借着夜色看着巨大的水箱，“这么大的水箱，没有任何的攀爬的工具是不可能能上去得了的。”

苏长流没有接过他的话，走到一边点燃了香烟。

电话铃声的响起，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苏长流接起电话。

“好，我知道了。”赵暖暖听不到电话里的内容，但看苏长流的样子也想得到应该是案件有什么问题发现了。

“回警队。”苏长流扬了扬手，示意赵暖暖跟上。

反正赵暖暖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头绪，小跑着跟上了苏长流。

两人搭上了电梯，滴答响的声音又从赵暖暖的耳边响起，赵暖暖偷偷瞄了一下身边的苏长流，他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