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景象大概是赵暖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了，凌乱的头发铺散在脸上，看不清表情，奇就奇在她的头颅的脖颈断裂处用针线链接着一个奇怪的身体，并不是正常的身躯，而是一个充气娃娃的躯干，身上还穿着一套整齐的衣服。

想必这颗头颅就是女尸丢失的头颅，苏长流听到了响声也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画面，见过大场面的赵暖暖也忍不住反身呕吐起来。

原本在认真观察着冰柜里的尸体的苏长流，听到身后的呕吐声，忍不住转过身来皱着没有看着赵暖暖，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她。

赵暖暖有些意外苏长流竟然会关心别人，她接过他的手帕有些对他改观，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坏的样子，但是下一刻苏长流说的话就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果然他就是一个恶劣的人。

“快点擦擦，不要在这儿丢人。”一脸嫌弃的看着赵暖暖，那个嘴脸实在就是要故意惹人生气的。

两人的思绪再次回到那个这颗头颅的身上，这次的案件处处都透着某种奇怪的仪式感，似乎是在做什么祭祀一般。

苏长流掏出了手机，通知了刑警队的，看了看一旁惨白着脸蛋的赵暖暖，率先走出了门外，见赵暖暖没有跟上，折返回来，拉着赵暖暖出来了。

赵暖暖低头看了看苏长流拉着自己的手，食指跟拇指夹着自己手，就像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赵暖暖的眉头跳了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之身，她用手指夹着他抓着自己手的袖子甩开他的手，末了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就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苏长流看着她的动作，想不到这只花瓶也挺有脾气的，“你是怎么知道那颗头颅在这里的。”结合赵暖暖一系列的举动都透着一种怪异感，且不说刚刚是怎么找到那件手术室的，还能在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下找到了这个隐蔽的停尸间并且准确地找到了头颅，如果她没有参与这件事情的话，就是撞邪了。

苏长流其实更加遍向于她有参与这事情的猜想，毕竟撞邪这些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但是如果她有参与这件事情，就没有任何的必要带自己来找到这些东西，发现头颅这事情应该都是迟早会查到的，她没有必要让这件事情加大她的嫌疑。

赵暖暖有点不知所措，她可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自己也没管那么多，只想快点弄清来龙去脉，以至于忽略了苏长流肯定会感觉到奇怪的这个问题。

“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可以怀疑你跟这件事情有着莫大的关系。”苏长流紧盯着赵暖暖的眼神就像是盯着猎物的雄鹰。

“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赵暖暖咬着下唇，她确实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一切，说她能见到鬼魂，不要说苏长流不相信，就算是以前的自己听到也不会相信的。

苏长流双手环胸，在赵暖暖的角度看上去，有点盛气凌人的样子。

“反正你相不相信我都好，我跟这件事情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就是单纯来查案罢了。”赵暖暖扭转头，继续到处察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周围安安静静的，只剩下风吹得破旧的门板吱嘎吱嘎作响。

女鬼也没有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嗒。”清脆的金属声响起，赵暖暖瞪着双眼看着自己被拷上的手，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去，就苏长流那张臭脸。

“你这是干嘛啊。”赵暖暖挣了挣双手，冰凉的手铐碰触到手腕特别的冰冷。

苏长流将赵暖暖的双手拷上了，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点上。

深吸了一口气后，白白的烟圈从他嘴中呼出，在昏暗的灯光衬托之下有种诡异的诱惑感。

但是此时却没有人欣赏，赵暖暖挣动着双手，手铐框框作响，漂亮的凤眸凶狠地盯着苏长流。

“我刚刚说了的，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嫌弃人。”苏长流没有正面地回答她的问题，意思不就是他不相信自己罢了。

赵暖暖现在多想一脚就踢到他的身上，但也自知理亏，苏长流怀疑自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苏长流呼出了最后一口烟圈，将手中的香烟熄灭了，转身看着赵暖暖，说道：“你最好是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

赵暖暖毫不畏惧地看向他，坚定的说道：“我绝对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苏队就单凭我能找到关键地点就把我作为嫌疑人的话，那么苏队也可以是嫌疑人。你不也找到了那件隐藏的手术室吗。”

苏长流轻蔑的笑了笑，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赵暖暖：“那是我有那样的本事，而你就不得而知了。”

言下之意不就是‘你有资格跟我比吗’，赵暖暖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又不能发作。

苏长流也不想理会她，翻出刚刚用手机拍下的线索一一细看，手不自觉地又点起了香烟。

赵暖暖看着他的身影，不禁喃喃自语：“自大狂。”

苏长流嘴里叼着烟，突然转头看向她，双眼半眯起盯得赵暖暖不自觉地咽了一口水，风不断的吹拂着，丝丝烟味随风飘过呛进她的气管里，使得她不住地咳嗽。

苏长流将手中的烟熄灭了，看着不断在咳嗽着的赵暖暖皱眉，说道：“女人就是麻烦。”

原来还挺贴心的动作，衬上他说话的嘴脸就一点都不贴心了，赵暖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绅士的男人，她生气的吹了吹散落在额头的头发，双手被铐住了非常的不方便，她扬起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就在此时各种车灯打进来，照亮了黑暗中的废弃医院。

车灯一下子打过来，刺目得很，致使赵暖暖闭起了双眼，魏憬和猴子他们跑过来了，就看到了被拷上了手铐的赵暖暖。

“这是怎么啦。”魏憬有些惊奇的问道，就要去给赵暖暖解开。

“她是我的嫌疑人。”苏长流慢悠悠地说道，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惊讶了。

怎么突然就成为了嫌疑人呢？

赵暖暖一脸无奈，这个人就是个死脑筋说不通的了，反正清者自清，怎么查都不会查到自己的身上来的。

“苏队，怎么你们都在这里啊。”

苏长流重新叼着烟，站在了下风口点燃，保证呛不到任何人，烟味在风中吹散。

“你问她咯。”苏长流呼出了一口烟圈，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有同僚过来询问情况，苏长流一一告诉他们了，当然对于赵暖暖的奇怪之处，他故意地隐瞒了，他心里只是怀疑她有问题，但是并不认为她是凶手。

苏长流带着一群人走进了停尸间，找到了那颗头颅，停尸间里弥漫着尸体腐烂的臭味和赵暖暖呕吐物的味道。

魏憬用衣服将赵暖暖的手给挡住了，赵暖暖跟着众人走进来，闻到那股味道，自己都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

在场的人都看到那颗诡异的头颅，娃娃的身上还穿着一套水手校服，看着尸体的样子应该是只是高中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现在有限的证据都只是指向了门口的守门大爷，案件披着浓重的仪式感身后也不过是一件谋杀案罢了，赵暖暖深深地感觉到了人或许比鬼还要更加的可怕。

鬼是未知的可怕，而人就是始料不及的可怕。

没有谁会知道下一秒会被谁陷害，人心往往是最可怕的地方。

“收队了。”苏长流拍了拍魏憬就往外走去了，突然想起了身后的赵暖暖，他抓过赵暖暖的手铐链子拉着她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长流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面对其他人奇怪的目光，赵暖暖都想找个坑将自己埋进去算了，刚刚魏憬特意帮自己挡住的衣服，现在都成了徒劳。

上了车，苏长流与赵暖暖坐在了后座，撑着头看着她。

赵暖暖被盯得背脊发毛，感觉对着他还比对着‘飘飘’还难受，她不自觉地往猴子那边挪了挪。

“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苏长流侧开身不再等着赵暖暖了，这个女人身上疑点重重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很在意。

“苏队，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放开我啊？”赵暖暖扬了扬双手，见苏长流没有任何的动作，她将手伸到了苏长流的眼前。

苏长流瞟了一眼，她的手因挣动而被手铐弄的通红，可惜他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他闭起了眼睛，选择了无视她。

赵暖暖见苏长流闭上双眼选择无视自己，她就气得不行，看他的样子是不想放过自己的了。

她不断摇晃着自己的手，手铐发出框框的声响，吵到不行。

苏长流闭着眼睛，说道：“你再摇的话，我就更加不会放了你。”

赵暖暖被气得不行，反正他都是不打算放过自己的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听他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