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剑慢慢黯然的双目中，似乎得到了一丝满足：“梨衣，丹青剑能在临死之前，得到你的原谅，我这心中甚是高兴。”

牧仙心中一酸：“师傅，你不要说了，弟子……弟子……”哽咽难忍同时，双目不禁潸然泪下。

丹青剑从牧仙手上拿下，那只几乎没有半点力气的枯瘦老手：“仙儿，你不要这样，反正为师在你眼里已是死过一回的人。”

牧仙在也难控情绪：“师傅，你不要说了，弟子一定不能让你有事。绘前辈，你快点想想法子救救师傅吧？”

绘梨衣黯然神伤：“你师傅丹田之内已无半点内力，就算是华佗在生，只怕也救他不得了。”不忍之下，只得扭头过去。

牧仙心如刀割，眼看着气弱游丝的师傅，似乎要到了撒手人寰的地步，叫道：“师傅，你快想想法子，只要能够保住你的性命，那让弟子做什么都行。”

丹青剑轻轻摇头：“仙儿，你什么也不用做，也许是上天安排，你竟会来到此处，为师之前因为“丹青剑”法尚有破绽，这才未曾让你习的纯熟，本想着治好梨衣双腿时，在让她去寻到你，重新在来习修“丹青剑”的招式，不过现在好了，省的在让梨衣多跑一回。”

牧仙心中难受：“师傅，弟子习不习的“丹青剑”，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能让你有事！”

丹青剑喘的弱气：“仙儿，你本是我的弟子，若是不来习好“丹青剑”，那不是让人笑话吗？况且为师死了之后，总是要有人将“丹青剑”法流传下去吧？”

绘梨衣回头过来：“丹青剑，你为了老身命不保夕，我现在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你就放心好了，老身在有生之年，一定会把仙儿当自己的儿子对待。”

丹青剑会心一笑，浑浊的老眸之中，莫不透出坚持不下去的前兆：“梨衣，你……你能这样来说，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牧仙痛苦流泣：“师傅，师傅……”绘梨衣不忍心：“仙儿，你别这个样子了，不然你师傅会……会不得安宁了。丹青剑，老身真是想不到，你竟会用这种方法来帮我治的双腿。”

丹青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梨衣，只要……只要你能好起来，那……那我就心满意……”他后话中的“足”字，还未来的及说出口，最后一余气息已然无法呼吸上来。

绘梨衣和牧仙各为生惊：“师傅，丹青剑……

牧仙半抱着丹青剑：“绘前辈，师傅已经死了。”绘梨衣深呼一气，安慰道：“看到你如此伤心，老身就知道你们师徒二人感情甚好，不过事已至此，你就别太伤心了。”

牧仙忍不住道：“我……我怎么能不伤心呀？师傅他老人家对我恩重如山，可是现在就死在我的面前，而我身为弟子却是无能为力。”

绘梨衣心中之痛，若是比之牧仙，怕是有过而不及，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仙儿，你的一片孝心，也确是感人肺腑，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若是让你师傅知道你如此伤心，那他在九泉之下，肯定也是不会开心的。”

牧仙心知她在劝的自己，想道：“师傅甘心为他治腿送命，自己还是少些悲伤的好。”点头道：“绘前辈，我听你便是。可是我想带师傅回江南安葬。”

绘梨衣摇了摇头：“仙儿，老身觉的你还是莫要带他回去了，不如就在此处安葬了吧？”

牧仙问道：“绘前辈，这是为什么？”绘梨衣叹了口气，只是用黯然双目看着丹青剑，半天却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牧仙又说：“绘前辈，师傅他老人家一直身在江南，现在我就想让他落叶归根。”绘梨衣终于说道：“仙儿，你知不知道，老身为何让你将他葬在此处？”

牧仙摇了摇头：“绘前辈，这个我不知道。”绘梨衣道：“想必你也知道，老身对你师傅从当年就已有心倾，况且这回他也是为了治我双腿，而白白丢的性命。”

绘梨衣的声音中已然带上几分颤抖：“现在他已不在，老身心中难是滋味，就想让他葬在此处，老身就是想要看他，那也是方便了许多。”

牧仙听她说的真挚，自是不好多言：“绘前辈，既然你这样说了，晚辈就听你的。”绘梨衣松了口气：“仙儿，老身现在还动弹不得，这安葬于你师傅一事，就要有劳你了。”

牧仙说道：“绘前辈，你说这是哪里话呀！师傅老人家对我有恩，在我心中他就像是亲生父亲，身为人子来为长辈送行，这也是人之常情了。就是此处太过荒凉，我……我不能风风光光的安葬他老人家，实在是亏为弟子。”

绘梨衣劝道：“仙儿，你不要这样，你在你师傅门下多年，应该知道他是一个淡泊名利之人，又是怎会在乎俗世的繁文缛节。”

牧仙点了点头：“绘前辈说的不错。”向前面不远处看上一眼，向怀中的师傅丹青剑道：“这里虽然比不上江南的风景秀丽，可是也别有一番幽景，你老人家就安息在这里吧？”

牧仙抱起丹青剑的尸体，向前寻了一块平坦之地，过不得多久就将师傅安葬，本想多陪陪他，可是一想到绘梨衣，只得自控情绪折身回来。

绘梨衣道：“仙儿，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难过了。”牧仙为了让她放心，只得点了点头，又听绘梨衣道：“仙儿，你把平日修习的“丹青剑”法，给我重新耍上一遍看看。”

牧仙也不多问，虽然不曾有上长剑在身，可他随意折上一根树枝，先从“丹青蘸墨”为开，先后打出了“丹青醉酒”，“丹青铁钩”，“丹青轻绘”，“丹青飞影”……

直到最后一招“丹青收笔”，一一用力给的绘梨衣演看。

绘梨衣叹了口气：“看来你的“丹青剑法”，除了首招“丹青蘸墨”之外，别的还真是相差甚远了。仙儿，你将那本“丹青剑法”拿出来？”

牧仙拿出那本“丹青剑法”，递给了绘梨衣：“绘前辈，给你。”绘梨衣举着“丹青剑法”，语气多慨的说道：“仙儿，这本“丹青剑法”，乃是老身为你师傅折了双腿，而苦苦研究多年所得，如今又因为它，害的你师傅白白丢命，你身为“丹青剑”的弟子，从今天开始，一定要来好好修习“丹青剑法”，也算是了上老身和你师傅的心思。”

牧仙行上一礼，说道：“弟子一定好好修习“丹青剑法”，绝计不敢有上半分怠慢，只不过……只不过……”

绘梨衣看他似有心思，问道：“仙儿，现在你师傅已经不在人世，而老身早已把你当作弟子，你有什么话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牧仙应道：“绘前辈，那晚辈就直说了，我这回来到此处，也是无意之中，要是在这里误的太久，就怕屈升和屈姑娘忧心了。”

绘梨衣一笑而过：“老身就知道你肯定是屈升带来的。”牧仙奇道：“绘前辈，你……你是如何得知呀？”

绘梨衣说道：“屈升本来是“天门霸主”翁天霸的师弟，一直不满师兄的胡作非为，已是暗中拿了“天门令”，想要拿去给长安城的“飞天鹰”公孙乌，好让和他连姻的“玉门帮”帮主方尚孺一起，来阻碍凌天霸和他门下凌家四兄弟的行恶，想必是他将此事办妥了，又遇到了你，这就顺便带了回来。”

牧仙苦笑一声：“绘前辈，你说错了。”绘梨衣道：“仙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牧仙道：“实不相瞒，长安城的“飞天鹰”公孙乌已经被人杀害了，而那“玉门帮”的帮主方尚孺也在暗中投靠了“天门霸主”翁天霸。”

绘梨衣只当自己听错了：“仙儿，你……你这话当真？”牧仙道：“弟子绝无半点假话，此事千真万确，就在弟子上山之前，那方尚孺还要来抓走屈姑娘，好来威胁屈升交出“天门令”了。”

绘梨衣有些不安：“仙儿，那惜儿她没事吧？”牧仙道：“绘前辈，你就放心好了，方尚孺已被我用“丹青剑”打跑了。”

绘梨衣惊道：“仙儿，那方尚孺身为“玉门帮”帮主，武功修为也是不弱，就以你目前的“丹青剑法”，想要胜的过他，也是让人信服不得了。”

牧仙解释道：“绘前辈说的不错，若是以弟子目前剑法，肯定难以胜的了方尚孺，不过我可是以师傅他老人家之名，这才讨了便宜，就在长安城时，也是弟子从那凌家四兄弟手中，将屈升救了回来。

绘梨衣看他一眼：“你这个小子，这剑法还未学的很好，鬼主意倒是很多了。”牧仙用手抓了抓头，又听绘梨衣道：“仙儿，你刚才说过，长安城的“飞天鹰”被人杀害了，难不成是那“玉门帮”帮主方尚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