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路面本身
“那可未必!”张星辉含笑道:“如果你是魔星人的话,给你两个选择,你是愿意自己被摧毁,还是愿意携家带口,去寻找新的住处呢?要是魔星上真的有外星人,也许我们可以通过交流的方式让他们自行离去,而我们则可以什么都不用做,自然解决问题,这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结果了。”
张小云干笑两声,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老爸,你这个笑话可不太好笑,人家魔星人好不容易在太阳系落户定居,你又让人家出去流浪,忍受着极端的严寒,我们也没有威逼利诱的资本,他们凭什么听我们的话啊?”
张星辉敛起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是啊,魔星人是绝对不肯主动离开的,但我们又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以人类现在的处境和立场来看,我们必须与魔星进行一场残酷的斗争,并且在斗争中生存下来,否则人类的文明将会严重倒退,甚至是灭绝。而这场斗争的结果只有你死我活,这是生存的竞争,我们别无选择!”
一阵慑人且凌厉的呼啸声从房间窗外传来,那声音尖锐浩大,仿佛地狱中厉鬼的咆哮,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张小云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不觉间头皮发麻,浑身毛骨悚然,惊骇莫名。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小云虽然恐惧,但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这件事,于是他前往天台查看。然而刚到天台,突然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席卷全身,张小云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在了他的头顶,迫使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身躯蜷缩。
张小云感觉自己全身难以动弹,他的脖子格外僵硬,并且呼吸也十分艰难,但他仍然紧咬牙关,脸上肌肉颤抖着抬起头来,眼前有一颗巨大的暗红色行星正以极近的距离悬浮在张小云头顶上方,那可怕的呼啸声就是从那颗硕大的行星发出来。那颗行星暗红色的部分是它的风暴云,大气层部分可以清晰地看到风暴云形成的多道带域,带域之间风暴云流动的速度十分惊人。
就在张小云惊叹于那颗行星的壮观庞大时,它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覆盖了大部分天空,似乎正在不断地向着地球靠近,行星与城市之间本来还在的少许湛蓝也被层层云浪掩映,这颗行星仿佛触手可及。因为阳光受到行星遮蔽,张小云所在之处的光线越发昏暗,好似黑夜即将来临的那一刻。
“这……这是……那颗传说中的魔星吗?”张小云的全身已经开始颤抖战栗,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想要触摸那颗行星,但他抬起手之后,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那颗行星的对比之下显得格外小,一瞬间,他又感觉那颗行星距离自己又是那么远,自己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
然而在短暂的错愕过后,突然间大地震颤,一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剧烈抖动,张小云的神经霎时紧绷起来,这样的地震之强烈仿佛有毁天灭地之能,逃跑躲藏已经成为了多余的事,他相信,所有人都会在这场地震中死去。他望着那颗暗红色行星,心中顿时涌起了将它毁灭的渴望,这样的渴望强烈到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悸。
“小云,快醒醒,有情况!”
张小云感觉有人在摇晃着自己,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耳边是一阵汹涌澎湃的水流声,感觉自己是身处于一条大河的中央。在张小云的眼睛渐渐适应这片黑暗时,他这才发现,由于经过长时间的降雨,附近下水道和低洼处都已经被水淹没,而水流已经朝着他们所在车辆的方向淹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淹到了车门把手的位置。
张星辉拿出手电向车内的落脚处照去,发现车内也有雨水渗入,而车内的积水已经快要积攒到车座的位置上了。
好在昨晚睡觉前,张星辉便提醒张小云把脚翘到车子的仪表架上,以防半夜可能出现的积水把脚打湿。只是现在车座附近都是积水,张小云找不到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他只能把脚蜷缩着,放在车座上,同时把椅背放斜,身子尽量往椅背上挪,希望能离积水尽量远一点。
此时车外原本肆虐的暴雨已经变小,只有少量的雨水打在车窗上化成一条条水渍。只是雨水变小并不能说明天气正在改善,另一个恶劣的天气现象正在发生,从凛冽的呼啸声可以听出,这个时候车外狂风大作,车窗上水渍被风刮得凌乱,水流撞在车上溅起层层浪花,车子也在水流的冲击下轻轻晃动着,只是让张星辉有些奇怪的是,车子在这么大的水流冲击下,竟然没有被水流冲走,这实在有些反常。
张星辉见到水流是从右向左流动,自己所在的驾驶室便是左边,于是他直接摇下车窗,举起手电向外照射过去,寻找车子没被水流冲走的原因。从水流震荡出来的涟漪来看,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车子,让车子得以在大风大浪中保持稳定。只是由于积水污浊,看不清阻挡车子的到底是什么。
张小云注意到父亲的行为,他疲惫地打了个呵欠,问道:“老爸,你在看什么呀?雨还在下呢,赶紧把窗户关起来吧!”
“你不觉得奇怪吗?水流这么大,我们为什么没有随着水流一起冲走呢?”张星辉的话音刚落,右前方就有一辆银色轿车在水流的冲击下迅速向左侧飘来,飘到自己车前几乎同一列的地方时,那辆银色轿车仿佛是撞到了什么无比稳固的东西,硬生生地想要停止,然而由于惯性加上水的冲击力,让那辆银色轿车一下子便翻了起来,翻起来后好像是上了一个高高的台阶,又露出了车身的一部分,滚了一圈之后便继续随水流前进,直至消失在自己面前。
张小云也注意到银色轿车的表现,他揣测道:“我们好像是被一个什么台阶给挡住了一样……哦,我知道了,我们是不是被卡在人行道边或者是花坛边了?”
“不会,你注意一下周围的景物。我们被卡住的地方是在马路中间,这里是不会有什么人行道或者花坛的,而且卡住我们的障碍物异常稳固,也不像是树干或者石块,到底是什么呢?”张星辉对此耿耿于怀。
张小云在车内一番寻找,终于在车后座找到了一把已经残破的折叠伞,他将折叠伞交给父亲,并说道:“用这把雨伞试探一下吧,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张星辉点了点头,他接过雨伞并将伞骨拉长,再将雨伞伸出窗外,去试探挡住车子的是什么样的障碍物。张星辉从雨伞反馈来的触感来看,那障碍物有着岩石般坚硬,他操作着雨伞在障碍物表面划动着。
张小云注意到,随着雨伞划动动作的持续,父亲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变为凝重,眉头也拧了起来。
“爸,有什么发现?”张小云从父亲的眼神中得知父亲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这个发现连父亲自己也意想不到。
张星辉收回了雨伞,把车窗重新关闭后回答道:“挡住我们车子的,不是什么障碍物,而是路面本身。”
张小云此时的表情惊诧莫名,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古怪的发言。
“路面本身?我们现在不正在路上吗,为什么还会被路面挡住啊?难道……”
“是地基沉降,路面上出现断层,我们现在正被卡在道路的断层上。”张星辉用手比划着一高一低的平面,让张小云更加直观地了解积水下方现在的情况。
张小云明白父亲的意思,但他仍然不解:“为什么地基会突然沉降,和洪水有关吗?”
张星辉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道:“依我看,板块运动的可能性更大,地球的地质情况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了。”
“是地震?!”张小云仔细回想着晚上睡觉时的经历,自己所处的车子确实有一段时间摇晃的比较强烈,但是因为当时大雨滂沱,雨声嘈杂伴随着猎猎风声,耳边还有洪水汹涌流淌的声音,在这种天气条件下,车身摇晃一些似乎也很正常,完全想不到道路竟然就在身边沉降下来。
张星辉沉声道:“六星连珠不久便要形成,受行星与太阳间的引力扰动,地球受到的潮汐力将会明显增强,频繁地震是在所难免的,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小云,等到洪水一退我们马上就走,尽快前往温室!”
听到“温室”两个字,张小云的表情出现了一些抗拒,他略带不满地说道:“爸,距离我们最近的温室都十万八千里远,我们干嘛要费劲去那么远的地方啊?要我看倒不如直接去地下城,锐山地下城距离我们还比较近,而且国际天文大学的分校也在锐山地下城啊,老爸,你不是还是国际天文大学的天文学教授吗?你对那里肯定很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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