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猜测的，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

“您刚才说什么？”胡成又问了一遍。

郭组长没有回答，他淡定的拿出手机，里面正是春华的照片。

看着确实漂亮，梳着两个麻花辫，在村子里的草地上奔跑，笑的一脸灿烂。

这样美丽的姑娘被水鬼抓走了，想想就觉得其中有蹊跷。

“这是春华，我认识的，怎么了吗？”

“如果我告诉你，她也许还活着，并没有死呢？”郭组长道。

他这么一说，连我都吓到了。

胡成本是拿着水壶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拿住。

他自己也察觉到有些失态，赶紧一把握住，用另一只手托住壶底，小心翼翼的将壶放回了桌子上。

“您在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没死？”

胡成的笑容有些僵硬，因为我们两个的身份，说话十分具有可信度，加上两人都一脸严肃，所以胡成是相信的，只不过还在自我欺骗。

郭组长这一招引蛇出洞可真是够高明的！

“怎么？你质疑我？”郭组长问道。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胡成连连摆手，“我觉得肯定是您看错了，因为春华死，这是村子里的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这在河里又是……”

“你刚才不是没听到吗？”我故意补刀道。

“确实一开始有些迷糊，呵呵，你也知道有时候年龄大了，就容易耳背，脑子也记不住很多东西……”

没等他说完，郭组长打断道。

“你这不是挺能记的吗？比如先前说的，李柱子为春华殉情的事情，估计村子里面知道的没有几个吧。”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听的出来，胡成的心里防线快崩溃了，不然他现在不可能这么说话。

已经语无伦次了，说话都是漏洞。

“可她确实没死，就在前几天，苏樱说见到她了，就在河边上。”郭组长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悄悄翻了一个白眼，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郭组长真是当代第一人，墙都不服就服他。

胡成也确实相信了大半，他紧张的吞咽着唾沫，手紧紧的攥住，包括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那，那她怎么不回来？”他勉强的笑着，脸部的肌肉十分僵硬。

“大家都特别的担心她，自从出了那次的事情之后，为了纪念她，还特地……”

“还特地做了鱼人直播是吗？”我故意问道。

“这……”胡成一脸的尴尬。

这件事情全村的人都知道，包括他。

而且在刘文庆的交待中还特意提到，里面的胡成是捞钱最多的一个人，这个直播的主意就是他提出来的。

“你是生怕我们查不到这个案子？”郭组长反问道。

“不！”胡成连连摆手，“这就是水鬼作案啊，我不知道有什么好报案的，再说现在死个人，不是谋杀，而是自杀都要麻烦警察吗？”

“我这也是不想给你们增添负担。”

“真不想增添负担就不要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郭组长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给站在旁边的我都吓了一跳。

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但就在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包括内容中，我多半能够猜出来一点。

瞥了一眼郭组长的手机页面，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小叶发的信息。

里面是一些关于小渔村的资料，当翻到最后两页的时候，找到了春华。

唯独在她的后面还附有一些调查出来的资料。

当看到里面的内容后，我的心顿时一凉，感受和旁边的郭组长大同小异。

这帮家伙真他娘的不是人！

“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靠这种方式就能够遮掩过去了吗？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大声道。

胡成真的被我们吓怕了，往后退了几步，好像我们才是过来报仇的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连连道歉，“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们的！我也害怕啊！”

他竟然真的哭了出来，瘫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谁想到她居然就这么死了啊！”胡成大声道：“我们也不想她死，她长的那么漂亮，如果发展一下，是可以做网红的，就能为村子里面的大家挣更多的钱了！”

胡成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表情有些迷茫。

“可是她不愿意。”

“那天，我去找到春华，她说，那东西不正经，怪奇怪的。我当时就生气了，一股火气在胸口燃烧。”

他紧紧的揪住了心口的衣服，揉的皱皱巴巴一团。

“我想这种女人就是贱的很，应该给点颜色瞧瞧！当即赏了她一巴掌，可能力气用的大了些，她被抽的摔倒在地上，咯咯咯。”

他突然笑了几声，神色有点癫狂，让人感觉胡成不太正常。

“我想反正打都打了，应该再来几下。”

“反正她一个人独居，家里又没有男人，我打几下怎么了？她耽误了全村人的财路，她就该被打！”

听的我和郭组长都挺气愤，拼命克制住想要揍这男人一顿的冲动。

居然打女人，可真他妈的不是人！

胡成不为所动，还在继续说着。

而我看得出来，尽管郭组长也对这类人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并没有出手。

也对，现在我们要查的是真相，需要胡成把事实说出来，不能够感情用事。

而胡成也不负众望，没人打搅，他的嘴就像开了封一样，不停的念叨。

“你把她打死了？”我顺着他的话问道。

“没有，我怎么能杀了她呢？”胡成抬起头，笑容从脸上消失，眼神有些空洞。

“这个女人太不仅打了，在打了几下之后，居然晕了过去。我知道她肯定是装的，想等我走，然后偷偷的报警，我可不能如了她的意愿。”

“于是我没走，我把春华扛到了床上，等着她醒过来。一直盯着她，就没离开过。”

在听到胡成说这话的时候，就连我也脊背一凉。

光是想想，就有画面感了。

虽然在之前报案的时候，能够见到各种各样的人，比他变态的也不在少数。

但如果设身处地的去想那女人经历的场面，还是会被吓到。

“我在打她的时候还特别小心，没伤着脸，毕竟那张脸很漂亮，留着是能卖不少钱的。”

“这个时代，不都是看脸主义吗？要不是因为她长的好看，我才不花费那个耐心过来劝她。她倒好，浪费我的时间还不知好歹！”

“然后呢，你就把她杀了？”我问道。

胡成摇了摇头，“并没有……”

随后，他忽然的反应过来，失去焦距的眼睛回过神，抬头看着我们。

“等等，不是说春华那丫头还活着吗？”

他眯了眯眼睛，“难不成，你们其实不知道，是故意诓我，想让我说实话的？”

我顿时闭上嘴，想着可能是刚才的话打草惊蛇了，这下可糟糕了！

郭组长全程都比较淡定，他甚至还搬着椅子，坐在旁边，说道。

“胡成，你现在已经说了，就算隐瞒，你还是要进去。如果你要是把事实说出来，并且不是杀人犯的话，起码不用背负嫌疑人的罪名。”

“真的假的？”胡成这下比刚才警惕多了。

“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不信，这是你的权利，但是……”

郭组长顿了顿，继续道：“抓捕你，是我们的权力，而且还是以罪犯的名义。”

“我没杀人，为什么要坐牢！”胡成咆哮道：“我只是打了她而已，又没死！而且还是她自己跑的，她要是不跑，不就没这档子事了？”

我一把将他拽起来，抵在墙上。

胡成愣了一下，明显有些害怕。

“你要干什么？”他警惕道。

“让你好好坐着。”将他狠狠的按在凳子上，顺带动了两下腰间的枪。

胡成紧张的咽了两口唾沫，比刚才老实多了。

“好，我接着说，你们千万别把我抓走，我真的不是杀人犯，我没杀人，我不敢！”

“少废话！”当即踹了他一脚，我说道：“你这种人渣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真以为随便说两句不是你干的就能洗白了？”

“就算春华不是你杀的，李柱子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这个……”胡成低下头道：“他的死，不能说没关系，但是，李柱子是自杀，他是用的白布在自家院子里上吊了。”

“那你心虚什么？”我问道。

“因为，他上吊的理由很可能是，那天我和村子里的人一起羞辱他，不过这件事不能完全怪我。”

“是他自己心理素质不过硬，听不进去劝，被说两句就上吊自杀了，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看早晚会死，我们这么做，还是帮他解脱了呢！”

胡成没有半分悔改的意思，反而有些得意。

“真是脸皮够厚的！”

“这话你算是说对了，”胡成道：“人在这世上活着，就必须要有脸皮，不然根本活不下去！这个李柱子，就是脸皮太薄，我们只不过将他家砸了，牛给卖了，他也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