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和小叶面面相觑。

小叶抓了抓脑袋，勉强道：“没有确凿的证据，还真不好判断。”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比较怀疑李杰和张风。”

“为什么？”

“两人都有充分的杀人动机。”小叶说道。

“李杰因为死去兄弟所托，对许丹无微不至，可却被荣勇军欺骗，怀了孩子，被认作小三，毁了一生。”

“李杰既然可以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天天虐待，为什么不能因为这件事，杀了罪魁祸首荣勇军呢？”

小叶继续道：“至于张风，不是有那张照片吗？”

她看我一眼道：“龙昆，你也这么想对吧。”

这话给我听懵了，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张风有一张荣勇军躺在体育场的照片，你们都忘记了？”

“没忘，但是这说明不了什么吧。”

“怎么说明不了？荣勇军死在南大的体育场，而张风是雪大的学生，那么晚了，他去南大干什么？”

我接着道：“如果真是他杀了荣勇军，为什么还要给他拍照片吗？在拍完之后，还夹在自己的日记本中，他有病吗？”

小叶在愣了一下后，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还真有病。”

郭组长在耐心听我们说完之后，缓缓道。

“那……校长蔡星文呢？”

“就算这两个真的和荣勇军有过节，但是蔡星文的死又该作何解释？仅仅是意外？”

郭组长的话令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他又接着道。

“如果是意外，这未免太巧合了，荣勇军什么时候都可以死，凶手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下。”

“也许他是想兵行险招。”小叶突然道。

“在我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狐仙案子上的时候，杀死荣勇军，并且伪造一些和狐狸有关的线索，这样用以惯性思维，自然而然的会把和狐仙的案子混于一谈。”

小叶自信道：“这样，我们就不会猜到他们的头上去了！”

“这么说听着有几分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我犹豫了一下，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郭组长看我一眼，“龙昆，说吧。”

“我觉得张风的嫌疑不大，就算他真的在里面充当了角色，充其量也只是个配角，说不准还是个冤大头。”

我说道：“张风的病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学校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像这么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正常人的第一反应是，他干出来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

“比如，杀人。再比如，杀了人之后将照片塞入日记本中作欣赏用。”

“但是，”我顿了顿，继续道：“先前日记里的那张照片我看过了，荣勇军并没有扒皮，他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衣服也十分的整齐，不像是被打晕的，更像是自己故意躺在地面上摆拍的。”

“摆拍？”小叶挑了挑眉，笑道：“吃饱了撑的？”

“还记不记得先前我同你说，我和苏……”我咽了咽口水，突然想到了苏樱和我一起去李杰公司的事情，郭组长并不知道，我还答应了帮苏樱保密。

于是，赶紧改口道。

“就今天不久前，我约李杰去了奶茶店，他已经都交代了，说是知道许丹和荣勇军的事，故意引他去雪大，并通了电话。”

“荣勇军心里有愧，自然不敢，所以他故意去了南大的体育馆，也是为的保住自己的面子。”

“这是什么骚操作？”小叶不解道，但一旁的郭组长肯定听懂了。

我继续道：“是荣勇军让张风拍的这张照片，那时候，他还没死。”

“哈？”小叶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什么逻辑？”

郭组长赞同的点头：“我跟龙昆的想法一样。”

“可张风喜欢许丹，许丹的死跟荣勇军脱不开关系，他怎么可能帮助荣勇军呢？”

“亏你还是个八卦王，连张风是个跟踪狂的事情都不知道吗？”

小叶一愣，“这谁说的？”

“我看应臣可以代替你这个称号了。”

我点头附议。

小叶不满的撇了撇嘴，“我这不是没想到要调查他吗？”

“在许丹活着的时候，经常受到张风的骚扰，而且她也不喜欢他。”

“听说还因为这件事，差点患上抑郁症，好在最后校方介入了这件事，才勉强解决。”

“张风由于有病，休学了几年。”

小叶不解道：“这跟我们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

“许丹死的蹊跷，我查了当时的档案，虽然上面写着是自杀，但其实有许多疑点，比如那个死胎。”

小叶倒吸一口凉气。

“我知道，据说那孩子还不到月份，理应不应该生出来，但是现场的情况却是，女人倒在地上，身下压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死婴。”

“这死亡现场太过血腥，而且惨无人道，消失被封锁，只说许丹自杀死在了体育场，浑身鲜血。”

小叶猛地打了个哆嗦。

“一想起来还浑身的冷汗。哪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她肯定不是自杀。”

我看了一眼郭组长，见他没有要发表意见的意思，索性问道。

“这次去雪大，要见一下张风吗？”

“肯定要见的，除此之外……”郭组长顿了顿，“小叶，查一下刘云吧。”

“果然，还是觉得她有问题？”我说道。

郭组长想了想，“之前让应臣查过，并且在你们离开后，也从南大和雪大各方面进行了了解。”

“这孩子学习成绩优异，各方面档案都挺干净的，品学兼优，但是……”

我直接道：“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要不然直接问问？这姑娘挺好说话的，她不可能不配合。”

郭组长笑笑：“这我知道，可谁又能保证从她嘴里吐出来的一定是实话呢？”

“如果不信任，那么从一开始就别问。”小叶道。

“这一点，我赞同组长的。”

而这次，我们来到雪大的目的正是弄清楚这一点。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过了六点钟。

除了晚上特殊的加课和自选课之外，这个点那群大学生几乎都在宿舍或者图书馆。

打听之下，知道刘云去了图书馆，于是一起很进。

不过在这之前，为了证实刚才的种种猜想和疑惑，分别向刘云的室友和同学进行取证。

跟预料中相差不大，她们对刘云的评价挺高，都说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也没什么不良的嗜好。

这怎么听着也不像个杀人犯！

直到问到刘云的室友郭琳，她刚开始跟那些人的回答一样，没想到后面还来了个反转。

进女寝，我们两个男人太突兀，所以干脆在门口等着，正好碰见郭琳拿着大包小包赶回来，和朋友一起，将东西交给朋友，就带她去安静的地方谈一谈。

“刘云，她最近挺反常的，比如昨天晚上，居然一宿都没回来。”

郭琳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

“放心吧，平常这里没人，不管你说了什么，我们都会给你保密。”

郭琳一听，算是松了口气。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郭琳想了想：“上午七点半左右，直接去的上课教室，看她好像很困的样子，我问她昨晚怎么没回来，她也不搭理我。”

郭琳有些生气，“就算不是舍长，没权力管她，那也是在关心她，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你刚才不是说她人缘挺好的吗？怎么这回……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她。”我试探着道。

郭琳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单纯觉得她有些古怪，甚至有些时候我会怀疑是不是许丹的鬼魂附着在她的身上。”

“这些天感觉她都脾气暴躁，心神不宁的，唉！她平常不是这样的。”郭琳叹了口气，抬头道：“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好。你走吧，谢谢配合。”

郭琳离开后，我们又去问了图书馆的阿姨。

看着年纪不大，在提到刘云的时候，她哦了一声，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她啊，我知道，是个挺不错的孩子，上周还在我这里借了本书，还没还呢。”

“是什么书？我们能看看吗？”

“好的。”

当阿姨将图书记录查找给我们看的时候，一见书名，我和郭组长相互点了点头。

在图书馆二层处碰到了刘云。

见到我们的一刻，双目对视，她十分慌张，怀中的书都落了下来，发出沉闷的响声。

刘云慌张的蹲下身，将书捡起来，刚想要匆匆离开，小叶已经先一步来到她的面前。

摆了摆手，刘云回头，见到我和郭组长，低下头，只能不声张的跟我们走出图书馆。

离开后，我们约到一处空旷的教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轻轻说话甚至能够听到回音。

这期间，刘云一直低垂着头，死命抱着怀里的书，也不说话。

“你这么一直僵持着，只能是拖延时间，我不相信你是凶手，但你一定是帮凶。”郭组长道。

“你这么大的年纪，应该好好读书，不应该……”

“够了！”刘云猛地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