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轿子上一跃而下，来到我的面前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儿，开口笑着说道。

“姐。。。。。”

我看着她的笑容，有些恍惚。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这般，一点变化都没有。

依然是那么美。

“你爷爷跟你说了不少对吧？你就不怀疑我有所企图？”

她笑着对我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仿佛看穿了我的内心，摄人心魄。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毫不掩饰的开口直接问道。

“因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相公啊，我在山里唱了那么多年的戏，就你听见了，我不嫁给你，嫁给谁？我叫白鸢。”

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

“真的假的？”

我有些怀疑。

“有真也有假。”

“别听她的！她是想骗你，想让你为她做事情而已。”

爷爷冷声说道。

“你爷爷说得也没错，我嫁给你还有一个原因。”

“我想让你做我的出马仙，我是蛇妖，也就是柳家，帮我在世间做事，积攒功德祝我修行，不过我也会帮你改命，咱们各取所需如何？”

白鸢看着我，脸上依然是笑盈盈的：“你小时候可是答应了我的，现在不会反悔了吧？”

我有些犹豫。

出马仙是做什么的这些年我大概也多多少少听了些。

好听点是帮五位仙家在世间行走做事，难听点就是狗腿子。

一旦成为出马弟子，就注定就要帮仙家做事，这种事情由不得你选择，你必须放弃平凡人的生活，平凡人的目标，进而转入另外一条生活轨道。

一旦进入那些仙家纠纷，很多事情就由不得我自己做决定。

“一般我们仙家选好出马弟子，会先帮他打窍，也就是开通阴阳眼，不过相公你早就有了，虽然被封上了，但是无碍，加上相公你的特殊体质命格，实在是太合适做出马仙而不合适做普通人了。”

见我沉思，白鸢歪着脑袋道。

“而且出马了之后也只是替我行走世间，帮人处理事情，看看病，复杂一点的也就是靠我的法力预测未来，查看下冤亲债主什么的。总之能做什么事情，取决于我的能力，你不用多担心，毕竟我还是你的娘子，会保你无事的。”

“你只需要立自己的堂口，从而积累香火，做的事情多，积累的福报大，努力去修行积德，以后你的天煞孤星命格也会因为这些功德被抵消不少。”

白鸢循循善诱，让我有些犹豫。

“别听她的！”

此时，我爷爷急忙开口道，随后又咳出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了不少。

“爷爷！”

我走上前去，却发现爷爷已经晕了过去，而且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能不能救救我爷爷？”

回头，我看向站在原地的白鸢开口说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答应娶我。”

白鸢笑道。

“我娶你！”

为了救爷爷，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好的夫君，奴家等你这一句话，可是等了上百年了。。。。。”

白鸢有些幽怨的看着我，不等我想清楚一百年是什么意思，就径直走到爷爷身边。

“你爷爷这是寿元不足，命数如此，不过既然相公你答应了嫁给我，我就逆天一次，算是陪嫁的嫁妆吧。”

仔细探查了一番，白鸢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嗔似怒：“你可不能抛下人家不管。”

“不会的！你先救活我爷爷！”

我一脸严肃的点头，随后焦急的催促她救我爷爷。

白鸢点了点头，她的办法很神奇。

她先是将手放在爷爷身上，随后她的手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白色鳞片。

那是蛇鳞。

这些鳞片从她的手上转移覆盖在我爷爷身上，随后从白色开始变得乌黑，最后回到她身上，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下降了许多。

随后她看向我，伸手过来。

我想阻止，却被她微笑着定住了。

她慢慢的抱住了我，我能感觉到我和她贴在一起，她的身子很软，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她的身子还凉，冰凉凉的让我清醒了不少。

“相公。”

她软软的喊了一声，随后就吻了过来。

这种感觉我从未体验过，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享受着。

等到一吻过后，我怀中的她开始逐渐缩小，我睁开眼，满脸震惊。

她变成了一条蛇。

而此时，我的爷爷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当他看见我怀里的那条白蛇后，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我简单的把事情告诉了爷爷。

爷爷的眼神变得很怪异：“它是柳家的？”

“现在它成了一只蛇，你们完成不了婚礼，黑娃，你想想，如果你现在杀了她一了百了，那依然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犹豫片刻，爷爷开口说道。

“绝对不行！爷爷，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她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的啊。”

“现在你让我杀了她，不可能！”

我紧紧护着胸前的白蛇，一步也不退缩：“不仅如此，我还要跟她完婚，这是我答应了的事情！”

听了我的话，爷爷老脸有些挂不住。

恩将仇报的事情他也不想做。

“罢了，既然你这么决定，那就这样吧。”

他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想再管。

“爷爷，我想跟她完成之前没有完成的婚礼。”

我看了看怀中的白蛇，忽然开口说道。

“当然可以。”

爷爷笑了笑，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那就这样吧：“只不过我们自己办吧，要是村里人知道你跟一条蛇结婚，八成是不会来的，说不定还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出现。”

“我也是这样想的，有咱们一家人就够了。”

我憨笑道。

怀中的白蛇蜷缩成一团，像是有些害羞一样，把脑袋深深的埋在身子里。

“之后我会帮你完成仪式，让你成为她的出马仙弟子，以后你好好供奉她，积累功德，不出一年，她就可以恢复人身了。”

爷爷看着我，眼神复杂的说道。

那一夜，我与白鸢在爷爷的布置下，在自家的院子里面拜堂成亲。

爷爷也像是放下了成见，大半夜的还琢磨着第二天怎么帮我完成出马仙的仪式。

看着房间里爷爷布置的“喜”字和红蜡烛，我看向怀中的白蛇。

它把脑袋深深的埋在我怀里，像是有些不敢看我，眼睛很人性化的露出了羞涩。

第二天一早，我和爷爷便出门去采购一些出马仙会用到的东西。

白鸢不愿意在家里等我，我只好让她钻进我衣服里面，随时跟着我走。

怀里有一条蛇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凉快，她身上的凉意就像是一股寒气散开在我身上，六伏天的正午阳光下，我居然丝毫不觉得热。

看着周围人个个满头大汗热的不行，我却悠哉游哉。

置办好了东西以后，我和爷爷一起回去，半道上他一直在跟我讲一些出马仙的规矩和禁忌，我一边听一边点头，直到最后他忽然叹气说这一行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也说不完，以后你遇见了就知道了。

“相公，有东西跟着咱们的。”

恰在此时，我脑海中传来一句温软的声音。

这自然是白鸢跟我说的，昨夜我就知道，白鸢可以与我心灵通话，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这也好，要不然我跟蛇怎么交流？

想着，我回头看了看，有东西跟着我？

身后空无一人，这山路上除了我和爷爷便只剩下遍地杂草和轻抚过的微风。

“黑娃，你看啥？”

此时爷爷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见我回头看来路，他也瞅了瞅，但终究是没看出什么：“还不抓紧回去，一会儿误了当出马的好时辰。”

“没啥。”

我带着心中的疑惑转身继续走

有东西跟着我。

东西？

也许不是人？

“不是人，一会儿回去你听我的，我帮你擒了它！”

白鸢的话让我心中有了底气，我相信她：“好！”

回到了家，爷爷急匆匆的去开坛做法，随后又从不知道哪里翻出来一本古书，上面的字我都不认得，爷爷说是古文小篆，当年他给黄大仙做出马的时候被迫学过。

兴许是按照书里的内容，爷爷让我跪下，随后跟他一起完成了一系列的出马仙仪式，到了最后一步，我闭上双眼对着祭坛上面的灵牌三叩九拜。

伴随着爷爷的念咒声停止，点上香从这一刻起，我便开始供奉白鸢。

这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和白鸢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如何，也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眼睛看见的东西仿佛都跟以前不一样，更加清晰明了，我甚至感觉只要我愿意，我能看出埋藏在事实真相下的缘由。

也就是这一瞬间，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被窥视感。

有东西在盯着我！

我惊叹，这就是出马仙弟子吗？

我还没想明白，白鸢的声音就又传来了：“它在你们院子里的水缸后面，先关门。”

点了点头，我对爷爷说我要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