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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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阳刚之气

直到前头有一条长廊青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央甬路相衔,山石点缀,转过小院再往前去便是居住之所,赵昱的青衣小厮阿亮正站门外。

阿亮远远地看到大小姐许长宁往这边走来赶紧向前行礼:“大小姐。”

许长宁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温声问到:“赵公子可在?我寻他有些事。”

“回小姐的话,赵公子现在应当在后院练剑,小的这就领您去。”说着阿亮便引着许长宁来到了后院。

原来在这栋楼阁之后有一宽广阔地,此刻赵昱在这片空地上舞着剑挥汗如雨。

阿亮刚想上前去叫赵昱,却被许长宁拦住了,他伸手拦住了阿亮:“无事,我等会便好,你先去吧。”

阿亮点点头便离去了。

许长宁倚在树上看着舞剑的男子,今日赵昱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袍,黑发被绸带束在头顶,随着武剑时的动作上下翻飞,只见他手上的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她远远地看着,只觉得是哪里的思绪一下又一下撞动她的心。

良久,赵昱收剑吐息,他将剑放在不远处的剑架上,然后朝这边走来,他远远的望见有一兰衣女子在树下等待,他略有一些欣喜的走了过去,待走进以后看清许长宁秀美的面容,周身的那种喜悦仿佛都淡去了一般,心中有一股淡淡的失望。

许长宁朝赵昱走了过去,她看见赵昱额头因为舞剑而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原本俊秀的脸庞此时带上了一股阳刚之气,她不禁伸手拿出了手帕抬手伸向他的额头。

赵昱有些意外的一愣,但他并没有拒绝,而且而微微的低下了身子,许长宁看着他坚毅的侧脸不由的红了红脸,她拿着帕子细细地擦拭着他汗湿的额头。

而此时赵昱却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被他触及的肌肤似在岩浆里翻滚一般发烫,她抬头看他,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许长宁低下头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脖颈,她听见赵昱低低的说:“大小姐,谢谢你,弄脏了你的帕子就不好了。”

然后她的手被拉了下来,赵昱往后一步:“大小姐,您今日找我有什么事吗?”他望向她的神色似期盼又似犹豫。

许长宁把帕子掩进袖里,然后转头对小喜说:“把赵公子的衣裳拿来。”

“是。”小喜把外袍递给了许长宁。

“赵公子,上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这是你的外袍,我已经给你洗干净了。”许长宁伸手接过了外套递给赵昱。

“不用谢,大小姐,那是我应该做的,能就大小姐,我心里也是十分开心的。”赵昱低着头看着许长宁,他的神色是那样的认真,目光是那样的深邃。

许长宁在这样的目光下渐渐的红了脸:“赵公子,我近日心情有些不大好,你可愿陪我出去走走。”

她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他,怕被他看见通红的脸,过了一会还没有等来回应,她有些难堪的小声说:“如若赵公子不方便,也…”

“长宁,我有空。”她话还没说完,赵昱便接了话,他的声音如清风拂过耳畔,温柔中带着几丝宠溺,似乎还带着两分欣喜,然后他又有些掩饰的说:“大小姐,我陪你走走吧。”

许长宁的手微微的握紧,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一股从未有过的甜蜜从她的心房蔓延到她的全身:“赵公子,你、你以后便唤我长宁吧,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不必如些生疏。”

听着长宁所言,赵昱莞尔浅笑,轻声应道:“好。”

随后他们去了抄手游廊,在垂柳掩应下,许长宁与赵昱并肩走着。

“赵公子,这是我近日绣的攒花香囊荷包,里面装了薄荷艾叶与冰片,夏日里佩戴是极好的。”许长宁的声音比平日里多添了几分娇柔,似那丝丝软软的绸,她的手里挂着一只深蓝色的香囊。

“长宁,谢谢你。”赵昱伸手接过。

然后两人就在这廊里慢慢的走着,晨风吹拂,很是惬意。

“赵公子,爹现在找人教你习字读书、练武学剑,正是起了好好培养你的意思,爹虽无法收你为义子,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如果…”许长宁欲言又止,她看着赵昱的侧脸吞吐着言语,如果你娶了我,你我二人共同努力,这许家可能就是我们的了。

“长宁,许大人救了我,又收留了我,我本就不该再贪图什么了。”赵昱打断她未尽的言语,他轻轻的摇头似乎已经知道她心中所想。

许长宁微微的红了脸:“是我想岔了,我只是觉得像赵公子这般人应当有更高的作为才对。”

“不知道赵公子可否有心上人?”许长宁有些犹豫,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口。

“现在并无,不过可能很快就会有了。”赵昱把玩着手中的香囊,语气漫不经心的,眼神却不知道飘向了何处,心上人?他的脑中浮现了那天月下长安缩在床上的可爱神态,随后他又恼怒的皱了皱眉,把长安从脑中甩了出去。

而许长宁看他把玩着囊,心下稍安,虽说这赵昱是个孤儿,没有荣华富贵也没有滔天权势。可他有一张深邃迷人的俊朗面孔,他在生死一线救过她的命,而且她看得出这赵昱日后必有大作为,将一颗春心托付于他,也不算是委屈了自己。

两人在这廊道上各怀心思的散着步。而长安这里门外却传来了喧闹声。

长安此时正在屋里绣着香囊,她坐在垫着软丝绸的凳子上,仔细的挑出紫色和黑色的线,正在比较着哪种颜色更好看。听到了门外的喧闹后她道:“春桃,你去看看院子外怎么了。”

“是,小姐。”春桃道

春桃到了门外边却是看到许夫人带着几个婆子丫鬟朝这边走了过来,这几个婆子和丫头手上捧着用红布盖着的东西,让人看的不甚清楚。

“见过夫人。”春桃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长安可在院子里。”许夫人问道。

“夫人,小姐在屋子里,我去叫小姐。”春桃答到,然后她走向院子回到了屋中。

“小姐,是夫人来了。”春桃道。

“阿娘,您怎么来了?”长安有些慌张的放下了手中的线,还来不及将手中的荷包藏好,许夫人便推门而入,入门便看到了她手中的荷包。

“怎么,不欢迎阿娘来吗?”许夫人打趣道。

“这是给谁绣的荷包?”许夫人随口问道。

“是绣给阿爹的,前两日惹的阿爹不开心,我这不想法子在弥补吗。”长安心中暗暗叫苦,看来只能给赵昱再重新绣一个了。

许夫人在椅子上坐下:“都是许长宁那个小蹄子,不过长安,你要知道,你阿爹只是嘴上罚你,心里还疼着你呢,可千万不能抱怨你阿爹。”

“阿娘,我知道了。”长安乖巧道。

许夫人又拉过长安的手细细的看了看长安未施粉黛的脸:“我家长安啊,就是好看,春桃,你去把门外那几个丫头唤进来,把她们手里的东西拿给长安瞧一瞧。”

春桃闻言去了门外,而长安很是疑惑:“阿娘,是什么东西?”

许夫人但笑不语。

一群丫鬟婆子鱼贯而入站在许夫人和长安的面前,把手上的红布掀了起来。

只见这些托盘上隐隐闪现着耀眼的珠光,一排排华贵的首饰衣裳铺陈在上面。

只见许夫人站起来道:“长安,你如今也到及笄的年纪了,过几日便是长贵公主举行的秋日花会,众多的皇亲国戚、少年公子都会去参加,长安,你可要好好寻个如意公子。”

“阿娘,我不想去。”此时的长安心里只有赵昱一人,并不想去参加什么花会。

“长安,阿娘知道你心中所想,可你是许府的嫡长女,是你父亲和我的脸面,赵昱他只是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穷小子,长安,你该懂事了,你哥哥又是个痴傻的,你若不嫁个有权有势的人,这许府又该如何继续下去,你父亲的官路又如何走的顺畅!”许夫人语重心长的告诫长安。

她何尝不想让长安得到自己的幸福,可长安的身份、地位和她的绝色容颜都注定了她不能选择自己的未来。

许夫人轻叹了一口气,转而又道:“长安,这些布料和钗物是你姑妈从宫中给你送来的,全是稀罕之物,春桃,你把这布料裁了给小姐做衣裳,要找最好的绣娘。”

“夫人,知道了。”春桃应道。

而长安只是坐在那不说话,过了良久,她低声答:“阿娘,我知道了。”

“这才是阿娘的好孩子,长安,你配得上更好的。”许夫人摸了摸长安的手随后又道:“陪阿娘出去走走吧,整日闷在屋里也不怕得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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